第4章 心脏

“呲~”

鱼头化作一道白烟，缓缓消散。

白溪的剑停在空中。

“你要死了。”

一根断骨插在谢桥的心脏里，让它的跳动变得微不可闻。

“不过，”白溪转身，看着远处侵蚀而来的黑暗。

“我们也一样。”

极遥远的天空中，弦月钉住了黑龙的尾巴，不管那条龙如何挣扎，始终没有办法挣脱月亮的束缚。强烈的恐惧让它疯狂地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尾巴上的伤口也被它扯的越来越大，不断溅出腥臭的龙血，似乎要把那轮月亮染成血月。

那颗枕在月亮上的头已经消失了，李牧向着地面急速坠落，浑身包裹在一道红色气团中，如流火降世。

城中响起一道鼓声，接着便有黑暗从四面八方生长而出，如同粘稠的液体，缓缓裹住了整个盐官城。

看着眼中急速放大的城池，李牧暗道一声麻烦，这场夜雨中真正的雨垢，才刚刚降临。

“咚！”

“咚咚！”

空荡的城中，响起数道鼓声。

随着鼓声响起的，还有无数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变得欢快起来，那些心脏的跳动也变得越来越快，直到黑夜里有人发出第一声惨叫。

一个穿着黑裙的小姑娘摇着拨浪鼓，走在空荡的街上。

她所过之处，民宅里响起连绵不断的惨叫。眼看着黑暗快要合拢，她可爱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雨水不断冲刷着伤口，暗红色的血浸在泥土里，很快在谢桥身下形成了一片阴影。

他的眼睛微睁，脸色灰败，露出的半截瞳孔已经没有了神采。

和穗有些不忍，撕下裙角替他包扎好伤口，转身问道：“主子，这里是条生路吗？”

“我用未来禅观过，东西南北，有三处大凶，只有这里我看不清。”

白溪看了一眼谢桥，摇摇头道：“不过想来，也大抵如此。”

“这小子还挺厉害的，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能重伤一只男级雨垢。”

“无畏者，方能无敌。”

“可他终究还是快要死了”

和穗绝望地抬起头，天空被一层黑色的薄膜笼盖，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肉筋，随着鼓声轻轻颤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之前月亮上的那颗女人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雨垢。”

白溪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是两个王。”

下一刻，一道鼓声突兀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咚！”

所有人的心脏被强制跳在了同一拍。

世界在震颤。

谢桥沉寂的心脏同样跳动了一下。

穿着黑裙的小女孩站在谢桥的头顶，她的脚上戴着一对铃铛，随她的脚步发出悦耳的铃响。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啧啧，一定很疼吧。”

她伸手拔掉了那根断骨，诡异的是，他的心脏并没有喷出血柱。

一切都在停止。

雨停在空中，反射出复杂的光线，风停在雨里，吹乱了层层雨珠。

白溪与和穗保持着那一刻心脏跳动时的动作。

在更远处的街区，一个九头蛇身的怪物，和瘦长雨垢缠斗在一起。而在它们身后，三个雨司刀客跃至空中，正向着那名雨垢劈下自己的刀。

偏偏黑裙女孩的身后的风动了。

“离他远点。”

小满站在她身后，眉心处有一枚银白色的弦月标记。

“差点忘了，你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家伙，连名字都丢掉了哦，胧。”

小满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眉心的印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银色的光射入谢桥体内，转眼间，他全身断裂的肌肉和骨头便被密密麻麻的的银色丝线缝合。

“原来你是想救这个孩子。”

黑裙女孩轻笑。

“呵呵，真是丢王族的脸。”

她一伸手，谢桥的心脏便被她攥在手中，小满眼中凛光一闪，一股狂暴的能量从天而泻，让隔绝天地的那道肉膜狠狠地震颤了起来。

“别激动，胧，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巫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家已经成年了，想要个孩子还不行吗？你看！”

巫祝指向头顶跳动的肉膜。

“我连蛋都准备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今晚就要生个孩子。”

“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巫祝？”

“整日待在天上，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别担心，我可不是蠢货，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我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