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呼——”潋珠抱着裹着红襁褓的粉娃娃,站在门口看莲佛惜在井边打水,嘴里呼吐出一口微弱的白气。
“潋珠,你出来做什么。”莲佛惜忙拎着铜壶朝她走过去,追着她进屋,“你不怕冻着自己,也不怕冻着小襄儿?”
潋珠在炉火旁笑道:“就站一会儿透透气,哪里就冻住了?我们襄襄是最坚强健康的宝宝!”说罢低头慈爱地揭开棉被,透过缝隙看了眼怀里的粉团,“襄襄啊襄襄,我真羡慕你,你干娘疼你比疼我多呢!”
“你就贫吧。”莲佛惜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蹲下身去往炉子里添火。
莲佛惜把炉子疏通,让火烧旺后才将水壶放上去,坐下来后便听到潋珠感慨:“这天气难以捉摸,说变就变,一下子就不留情面的冷了起来,瞧着这样子怕是要落雪。”
她再一转身,潋珠已经把睡去的孩子放在莲佛惜安置的摇篮里,转过身和她专心聊天。
襄儿在温暖的襁褓里,红扑扑的一张小脸儿上卧着一双长密的睫毛。
莲佛惜眼光瞥着那团小粉肉,答话道:“是啊,时间也过得好快,好像什么都没做,很快就又是一年了。”
一年的光阴过去,她们好像一下子都长大了许多似的。
两人聊着聊着,潋珠又若有似无地问起了莲佛惜和商神佑如何打算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被莲佛惜四两拨千斤的搪塞了过去。
她理解潋珠的心意,可她有自己的打算。
王昌荣和杨蒙仙是夜幕降临时来接她们回去的。一前一后,一个接女儿,一个接妻子。
她们一走,屋里又安静下来了,能听到煤炭燃烧和壶水沸腾的动静。
商神佑自那天后的确很少有空闲时间,两人偶尔的见面也匆忙的不行。莲佛惜想着去见他,但一推开门又被冷风吹的打退堂鼓。
不想出门又百无聊赖,于是干脆翻出墨宝来写写字打发打发时间。
就带她翻找的时候,剧红芳十几天前给她的那册书跌落下来,像只被拍扁的枯叶蝶一般扑躺在地面上。
“居然忘了把它藏起来了。”莲佛惜揉揉眼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俯下身将它捡起来,好巧不巧正翻到那一页,赫然瞧见那句以命换命的解救毒方。
莲佛惜盯着那寥寥几字沉默许久后,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罢了,何苦再去害人。”说罢又打量了下书面,“这书也写的不好!既是要救人,又何苦引人去用这歪门邪道的法子呢?”
莲佛惜心头闪过一丝悲戚,接着走到铜炉旁将书轻轻放在猩红的炭火上。
随着一阵青烟升起,书页逐渐被火舌吞没,那火光在莲佛惜眼眸中渐渐升腾、摇曳,再慢慢黯淡。
忽然,莲佛惜察觉到灰堆中掩着什么东西,让炭火闷住烧不起来。
莲佛惜抽出一旁的火钳去扒拉开来,竟翻出一张被方正轻薄的帛书。
“奇怪,好像不是帛书,什么材质?怎会烧不烂的?”
她伸手去碰了碰,待温度慢慢冷却后拿起来展开看去,细看下来竟是一片密密麻麻邑文。
上面有些灰,字迹看不大清楚,莲佛惜用力抖了抖,又靠近灯火照光细看,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随着她一点点默读完那帛书之上的文字,莲佛惜觉得心脏狂跳如鼓,由内而外的开始发热,等她读完所有时,才惊觉自己手心出了一层汗,浸湿了帛书的边角。
莲佛惜不自觉地攥紧那帛书,微微出神地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来,沉思片刻后又再次展开那帛书再次细看,片刻后竟是大笑,笑过后又是大哭,接着就是又哭又笑。
她好像因为这张帛书有些疯魔了。
一阵狂风经过,将窗户撞开后涌现进来,吹动了莲佛惜的发丝衣摆,莲佛惜攥紧帛书闭上眼,好似一朵摇曳飞花。
她迎风起身走到床边闭上眼,待风停心静之后关上了窗,再将帛书折叠方于贴身之处,心头似有定夺。
次日,莲佛惜从外面回来之时,在大街上偶遇到了高承邕。
“莲姑娘,好巧。”高承邕温柔一笑。
高承邕不过二十几岁,和商神佑差不多的年纪,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因为身染顽疾,是个孱弱肤白的病西施。
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子摇摇欲坠脆弱感混合着他出身皇家的矜贵,总是不自觉地让人忍不住动一分恻隐之情。
“民女见过殿下。“莲佛朝他恭顺地惜福一福身。
“咳咳,免礼吧。”高承邕朝她轻轻抬手,后用锦帕捂住口鼻,“我方才下朝,想顺路去给我家孩儿买件饰物,一时间不晓得该买什么好,正巧,你来了,不知你可愿帮我参谋参谋?”
莲佛惜觉得疑惑,但她们承过高承邕的恩情,自然不多说什么,便应承下来,恭顺道:“愿略尽绵薄之力。”
她随着马车走着,一路来到了城中有名的金银器商铺,想来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