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张言

“你不怕吗？”

古树旁不知何时已经挖出了一个大坑，张言将一堆堆砌在旁的干柴点燃，大坑里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昏迷不醒之人，仔细一瞧容貌，正是与他一同举行仪式的白惜海、宁修语等人。

他嘴角挂着一抹狂笑，那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得逞所愿的激动之情流于了言表，他的脸太白了，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与死人无异，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使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转过半边身，他的步子未停，以大坑为圆心进行走动，有规律地踏在事先画好的白线上面。

“以活祭之法取悦神鬼乃是禁忌之举，你如此做，不怕吗？”

“哈哈哈，怕？为什么要怕？”

张言冷笑着回答了我的疑问，他的不屑、残忍、疯狂，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说是人了，说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倒更为恰当，至少，我是这般认为。

此刻，我离他不远，意识刚刚清醒，脑袋还有些昏沉，在白翼开枪的时候，那颗子弹擦着我的胸膛过去了，而我因此昏迷，再醒过来时便见到了这幅场景。

我费力撑起身子，大脑里仿佛有根银针在搅动着

脑浆，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袭上心头，似乎永不停止，永不妥协。

张言没再看我，随着烈火熊熊燃烧，青烟缭绕升空，高悬于空的明镜也被其染上了漆黑。

他张口，念诵起禁忌的咒语，双手诡异地舞动着，时而缠绕在一起，时而反握住各自的手腕，丝毫不顾及因动作幅度太大而喷涌出来的鲜血。

火光映照出的阴影覆盖了后面的白墙，火焰攀上那颗不知多少年的古树，热烈亲吻着枯朽的树干，触摸着泛黄的枯叶。

“为什么？”

这时候，是该义愤填膺的大吼？是该冷静的劝说？还是该上去几拳将之揍趴在地？

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我看着他几近癫狂的行为，下意识里萌动的好奇心，将所有的翻涌的思绪都压了下去，说出口的仅仅是简单的询问而已。

“活祭这么多的人，你所要背负的罪孽、所要承担的业力、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死亡还不足以弥补，你的生生世世都要为如今的所作所为偿还。所以，即使如此也心甘情愿的你，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他的脑袋向右边歪斜，那瞳孔明显在渴

求着什么地疯狂收缩，他迎上我的视线，突然间，笑了。

笑容里面蕴含着的复杂情绪之多，无法分辨、无法体会亦无法理解。

“我不像你，是为了复仇而苟且活着的傀儡，”他咬字清晰，非常冷静，好像那些表面上的疯狂只是伪装，“我们张家，势弱太久了，现在到了卑躬屈膝也无法被容忍的地步，两只贪得无厌的豺狼每天都要往我们身上撕下几块肉来搅碎、来品尝。”

“啊！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我以后将要继承的东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把它拱手向让？”

“我不会甘心，不会向家族里的其他废物那样罢休、那样等死，我只有行动，行动起来去寻找那抹生机。”

“为此，一切的一切都要利用起来，不论用什么办法也好，只要有利用的价值，那就不会放过、不能放过。”

“因为这样，我找到了，唯一的办法，哈哈哈哈哈，也成功了、也做到了，我们张家才是第一家族！”

听了他的回答，我一时哑然，各种各样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最终汇集成了现在所见到的模样。

“算了，与我无关。”

摆摆手，我不想再无缘无

故的被牵连进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所以扶起脚旁昏厥过去的小刘，一步步远离。

“师弟，你可让师兄我找的好苦啊。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想着走，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人影自黑暗里走出，脸上无数道被抓过的伤痕往外渗着鲜血，配上竖着的早已不是人类的瞳孔显得异常可怖。

他提着一个垂头散发、不知死活的女子，堵在小院门口，空余的那只手指着我，长长的锐利的指甲弯曲着。

“唐小姐？”

目光落到他提着的那位女子身上，我心底一沉，熟悉的衣着尽管有些破烂，也依旧能辨认出那是唐小姐不假。

“唐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明肯定不会回答，所以没有询问的必要。

将小刘放到一棵老树下依托着，拾起地上被露水打湿了的桃木剑，我咬破中指，涂抹上鲜血，剑尖指着我那所谓的师兄——陈明。

他想夺走爷爷留给我的那本书，想学习记录于上面的东西，这是无可置疑的，因此，我和他之间，没有回转的余地。

“哦哟，我亲爱的师弟，敢用剑指着我，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她？”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