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出息了

“原来……是崔娘子啊？”

守城官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声音。嘴里讪讪，不耽误他目光灼灼，在崔莺莺全身上下乱瞄。

“你这是…进城找高主簿？”

他身后官兵，发出一阵戏谑哄笑。虽然没带什么特别恶意，但听了非常刺耳。

崔莺莺面色发白。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看来因为高主簿，县城不少官兵认识崔莺莺。

她心中恨死穿越女留的烂摊子。脸上不得不赔了笑，将两个些许作色、愤怒已溢于表面的儿子，拽到身后。

“就是带儿子进城看病。官爷，我们能过去吗？”

“过去吧。”

守城官和颜悦色，特意安抚她一句：“我们是奉命盘查，捉拿钦犯，崔娘子不要害怕。”

先不说高主簿的关系，就凭崔莺莺那张脸，没谁舍得大声喝问说话。

崔莺莺谢过守城官，戴回草帽，领着两个儿子进了城。明明没干什么，却觉得背后万道芒刺，扎得她心惊胆战。

张文成和张文修铁青一张脸。

早知道县城设下关卡盘查，这一趟无论如何，他们不会让娘来。

好在张家一门两秀才。就算现在落魄了，没人明面敢把他们娘怎么样吧？

“娘，我们先去保元堂，还是文澜书院？”

走过一条街，身处熙熙攘攘的闹市，听着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母子三人像从危险黑夜中，回到光天化日下。

张文修用袖子擦擦额头不经意渗出的冷汗，开口询问。

崔莺莺原本打算一进城就支开两个儿子，她好去兑换银两。但现在毛骨悚然，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她，她不敢单独行动。

“先……去文澜书肆吧。”

只有挣了钱，才有理由去银庄兑换，也才有钱去保元堂、鸿兴酒楼消费。

两兄弟点头，紧随崔莺莺朝文澜书肆而去。一路紧盯他们娘背影，唯恐出个什么岔子。

快到书肆，崔莺莺紧张得早忘了城门口那档子事。一心想知道自己话本子售卖情况，急切地加快脚步，朝里走去。

端木宁站在柜台里面，正被几名书生围着说什么。发现崔莺莺母子进门，他眼睛一亮，立马将顾客打发，一溜小跑来到三人跟前。

“伯母，文成兄！你们可来了啊～不是说好七天送一次稿子吗？怎么过了八天才来……”

这搞得他盼星星盼月亮的。

崔莺莺一见他这急不可耐的表情，便猜到自己话本子卖得不错。虽然一直有把握自己这册话本子差不到哪去，但总要吃到定心丸才能放心。

当下松口气笑着解释：“我在赶稿子进度，所以晚来一天……”

端木宁怕他们交谈，被书肆其他顾客听见，忙招呼小工看好铺子，领着母子三人进到上次的隔间。

张文修比崔莺莺还猴急，一坐下就问：“端木大哥，我娘的话本子卖得如何？”

端木宁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册准备好的新话本子，递给崔莺莺。

“这是新印刷出来的成品，我给伯母留了两本。封面、插画是请人制作的，这些要算在成本内。”

见崔莺莺点头，他方才转身出去烧水泡茶。

他一走，两兄弟立即凑在崔莺莺身边，争先恐后翻看话本。

崔莺莺比他们更激动。

那种散发出油墨清香、崭新的书册捧在手里，里面内容是自己逐字逐句、斟酌而成的文学成品，与在网上签约发文，成就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有种自家出息了、是文曲星下凡的洋洋得意。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再绕城跑两圈。

只是儿子们面前，必须抿紧嘴唇，保持当长辈的矜持。

“啪啪”打开张文修的手，小心翼翼抚平书页不存在的皱褶，训斥：“别摸花了墨，看你那双脏手！这书老娘可是打算好好保存，留做传家宝的！”

张文修撇嘴。

“做传家宝？那不是最终还要传给我！”

“老娘传给你大哥！”

张文成看着高兴忘了形的娘和兄弟，默默用手扶额。

他该怎么表达？其实他不想要这种传家宝的。话本子当做传家宝，传出去得被人笑死！

不过他娘有这种才华，他也为之高兴、骄傲。

端木宁端着三杯茶进来，崔莺莺勉强控制住自己快咧到后耳根的嘴角。

端木宁拿出一本记账薄，连同六两银子，递给崔莺莺。

“这首次刊行，因为伯母是新人作者，不敢大量印刷。小侄只印了五百册，每册定价三百文钱。”

他佩服地望了崔莺莺一眼。

“却没想到，伯母文笔真是好！通俗的故事，写得跌宕起伏，无比精彩。短短几天，五百册话本子，便全部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