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两之友

被荒川拎着后领子有些难受的大天狗那双懵懵懂懂的眼睛就对上了姑获鸟的。对方看到这个眼神就晕了半晌。

而看到姑获鸟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大天狗在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在荒川的身上时不高兴地撅起了嘴，他艰难地回过头，冲着荒川伸出手要抱抱。

“啊……”被大天狗这个动作又萌到了的姑获鸟不自觉上前两步，就想从荒川的手里接过对方。

“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的伞折断。”正抓着大天狗的衣领和他对视的荒川并没有错过姑获鸟不自觉的动作，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听不出丝毫威胁。

姑获鸟立即清醒过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手上抱着的人类娃娃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而哇哇大哭起来。

“乖孩子，不哭不哭……”注意力马上回到自己抱着的娃娃身上的姑获鸟轻声哄着，等她好不容易哄得宝宝入睡后，再抬头来，荒川早已经消失了。

林子的深处还弥漫着对方有意释放出来作为警告的妖气，姑获鸟踌躇了一下，却没有再跟上去。

她身边的娃娃不止手上的这个，而荒川，太过强大。

而另一边，成功用自己委屈的小眼神回到荒川肩上的大天狗则是牢牢地抱紧了荒川的头，眼睛跟着荒川身上随时飞来飞去的游鱼摇摆着，似乎是相当感兴趣。

“这是游鱼，精灵的一种。”注意到了大天狗对自己身边几个小生灵的兴趣，他主动对着大天狗介绍。

大天狗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抓那些飘忽不定的游鱼，然而当他那双肉肉的小手刚触碰到半透明的游鱼时，那些小精灵就像是被碰碎的泡沫一样，一个一个就这样碎开了。

“唔……”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并不受这些精灵的欢迎，大天狗嘟起嘴，湛蓝湛蓝的眼睛里开始变得波光粼粼。“……即使心智已经退化到幼年，身上却仍旧蕴藏着让精灵无法承受的力量么……”荒川并没有在意大天狗的眼泪，在他眼里，自家挚友变小了之后就开始变得娇气了许多，就连撒娇也来的理所当然。

他踮了踮手上抱着的小肉球，成功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

自家挚友这边的问题只能到他恢复了才知道前因后果，荒川也没心情去帮他理清思绪。对于他而言，能够在挚友受到困难时这么照顾着，已经是十分尽心尽力的一种表现了。

荒川带着大天狗顺着河流很快穿过了森林，透过斑驳掩映着的树叶，他看到了人类的村落。

“……啊，我怎么忘了……”由于人类的记忆作祟，他将两个世界的时间点不小心搞混了。如今的人类并没有发展到依靠钢筋水泥就能够在荒漠中定居程度，他们依旧沿着河流驻扎，定居。

所以荒川一路带着大天狗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人类的地盘。

“咦？”原本荒川打算折回森林重新选择一条路径，只是当他转身之前，似乎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妖气。

不，这股气息同妖怪的气息还不太一样，那是带着一股更加死寂而狂暴的气息。

荒川难得对此产生了好奇，于是他将刚才抱在怀里的大天狗重新拎到自己肩膀上，向着妖气散发的地方走去。

还未走到妖气最为浓烈的地方时，荒川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伸手抓过肩膀上的大天狗揽在怀里，往边上移了好几米，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他原本还站着的那块地忽然从地底往上伸出一只巨大的鬼爪来。“这里是我的地盘。”来者见荒川轻巧地躲过自己的攻击就没有再一言不合就动手，只是从不远处飞奔而来。

“……”荒川抱着大天狗看着来人，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欲望。

那是一个做人类女子打扮的妖怪，姣好的容颜，墨色及腰的长发，柔软的身段，及地的华美绣裙，闪着暗金色的双瞳带出了一种奇妙的冷艳桀骜，是个十分容易令男人产生征服欲的女子。

只是荒川看到了隐藏在对方人类面皮下的妖怪真容。

狰狞的鬼角，赤金色的鬼眼，鲜红色散发着森森鬼气的铠甲，以及并不柔美反倒棱角分明的脸庞。

“……虽然说我在陆上行走的时日不长，不过似乎也听说过……鲜红的角，赤金色的鬼眼……你就是茨木童子？”摸了摸因为对方身上蛰伏着的鬼气而感到不安的大天狗的头，荒川从完全不能看只有声音勉强可听的海坊主的各种信息爆炸中搜到了关于面前这只妖怪的资料。“你倒是很有眼光，不错，正是吾。”银发金瞳的妖怪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对方轻而易举猜到自己身份而感到起奇怪，他只是带了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是打发寻常小妖怪那样打发荒川。“这片人类居住的地域目前是吾的地盘，快些离……开……”那双明显带着不耐烦的金瞳在扫到荒川怀里的大天狗，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你身上这是……大天狗的幼崽？”

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再度打量了一番荒川怀里的小大天狗，茨木童子带着肯定点了点头，“……你同大天狗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