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立而峙

大天狗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所以在恢复过来了之后他就挣扎着从荒川身上下来了, 然后紧赶慢赶总算和雪女前后脚到了集合的地点。黑晴明早已回来, 此刻正颇有些不耐烦地和他从白晴明那边带来的女子说话，声音里倒是很有些愤怒。“这么说, 那条蛇竟然连我都欺骗利用了么？”

大天狗和雪女站在一遍面面相觑，怎么看起来……黑晴明大人和那个名为八百比丘尼的女人是互相认识的……而且……

黑晴明大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看到黑晴明身上的伤痕, 雪女急忙飞上前去问。大天狗慢了一拍, 却恰好躲过一劫。“这个气息是！”他闻到了来自于不死的巫女身上的味道，脸色一变。

“这个味道是……当年我第一次遇到阴界裂缝时……”想起了在白峰山附近遇到的第一个阴界裂缝, 大天狗脸色非常难看,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八百比丘尼，“是你么, 人类。当时的阴界裂缝……是你做的……”

他在遇到黑晴明之前就已经遭遇过一回阴界裂缝，当时只以为是阴界的气息泄漏，后来在有一次在探查阴界裂缝的时候，他才遇上了黑晴明，并且打算将通过连接异世界的力量来为黑晴明大人效力。

“阿拉, 是你啊大天狗……”巫女看到大天狗戒备的样子没忍住捂着嘴笑了笑, 手持法杖指着黑晴明身边的雪女和大天狗。“……那时是那位大人第一次制造阴界裂缝，原本我还担心第一次的裂缝做得太大会导致计划失败，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用自己的力量去填补它……说真的, 能够让第一次的实验成功，还真是要多感谢你的帮助了，大天狗哟。”八百比丘尼轻声笑着, 说出来的话却讽刺得很，让大天狗直接黑了脸。

“原来是你们！”大天狗一直都知道黑晴明和谁同样有着交易，不过那时候的他认为以黑晴明的睿智聪敏，绝不可能被盟友所欺骗，却没想到正是他对黑晴明的信任而造成了他对黑晴明身后的八歧大蛇的疏忽。

黑晴明到底只是安倍晴明分裂出的半身而已，即使是那位名誉京都的大阴阳师也不一定知晓传说中的荒神八歧大蛇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若是他早知道……

若是他早知道和黑晴明合作的居然是八歧大蛇，当时说什么他也不会让黑晴明大人轻信那条厚颜无耻狡猾邪恶的大蛇。

“黑晴明大人！”意识到自己被算计的黑晴明自己也十分窝火，被白晴明打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沾湿了寓意美好的樱花树。雪女急得想要伸手去扶他，又顾忌自己一伸手会让对方伤上加伤直接被冻裂，只能在一旁转个不停，汗水都要急出来了……

“我没事。”手撑在樱花树上，黑晴明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

“好好养伤吧，黑晴明大人，我还有事情需要你做呢。”八百比丘尼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伸出法杖主动给对方进行治疗。

“游鱼！”八百比丘尼还没收回法杖，突然感觉有一阵风从身边袭来，她心生警兆条件反射地就伸手阻挡，然后被袭来的力量推得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原来如此，吾早说怎么可能事情会这么巧……怎么什么事情都会让大天狗遇上……原来背后还有你在捣鬼啊……人类。”荒川在送回大天狗后并没有急着回荒川，而是借着庭院里的各种植物遮掩了原型，然后他用水獭的原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尖尖的爪子上仍旧抓着一把扇子。

“身为人类，即使是食下人鱼之肉，被人鱼所诅咒的不死之身，在面对吾等时，你是否也仍旧过于傲慢了呢。巫女？”荒川保持着水獭的样子踱步出来，迈开小爪子走到了一个半人类两个妖怪面前，抽动了下黑色圆溜溜的大鼻子，漆黑的眼睛盯着八百比丘尼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荒川之主顶着一副可爱到甚至可笑的模样，然而对上对方那双黑漆漆不见底的眸子时，八百比丘尼仍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感受到了……像是来自深渊一般深沉的冰冷凝视……

“呵呵……原来是荒川大人啊……您这副模样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呢……怎么，为了大天狗即使是以这等弱小的姿态示人也毫无顾忌吗？”八百比丘尼在心脏紧缩了一下之后用袖子掩唇笑道，声音中带着恶意的揶揄戏谑。

精通占卜的她早就一手安排了黑晴明与大天狗的相遇。

因为在她的计划之中，拥有号令白峰山的众妖之力又心怀大义的大天狗绝对是最好利用的帮手，也是最好忽悠的妖怪。

尤其是黑晴明原本真心是想要将这个世间阴阳逆转。

作为计划中最重要的大天狗，她自然也早早就打探清楚了对方身边的一切，包括和他关系暧昧不清的荒川之主。

作为远东水域的统治者，她很清楚荒川之主必然是对京都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只要有大天狗在，对方就肯定会被牵制，甚至不得不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