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嶂·于归楼（12）

我的朋友相似，身上穿的，却不是我给他的衣服。”

少年愣了一下，忽而轻轻笑起来：“你好聪明。姐姐。”

眼前一道刺眼白光闪过，云迩下意识闭上眼，过了一会，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姐姐，姐姐。”

云迩睁开眼，攻玉站在她身前，仰头望着她：“姐姐。”

“攻玉！”云迩开心地揽他入怀，“你没事！”

“咦？刚才那人呢？”云迩疑惑。

“有个红衣大侠救了我。”攻玉面色从容，眼神天真单纯，真诚地盯着云迩的双眼。他拿出一块木牌，是身份符，上面刻着“夜华”二字：“还将这个送给我。”

云迩接过身份符，仔细打量起来。攻玉突然大叫，埋进她的怀里。云迩顺着攻玉的视线，往后看，刚才放着“攻玉”尸体的位置，放了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身上的衣物被鲜血染成红色，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云迩捂住攻玉的双眼，往外走，碰到了急匆匆准备往里走的南宫谨。

“你没事吧，我听到了叫声。”南宫谨神色担忧。

“我没事，”云迩摇摇头，“你们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嗯？”南宫谨疑惑，“刚刚一转眼你就不在了，我就来找你了，能有什么异样？”

来不及思考，一道寒光闪烁，云迩侧身躲避，利刃削去了她一缕发丝，径直插在墙上。

“她手上拿的是夜华的身份牌，击败她，我们就是下一个黑雾泊的主人！”不知从何方传来一声高喊，地面忽然震动，发出喑哑的声音。

南宫谨大惊：“什么情况？”

“夜华已死，群龙无首，他们要击败打败夜华的人，以此往复，直到选出一个实力绝对强悍的王。”云迩回答干净利落，显然这个答案已经在心中深思熟虑许久。

南宫谨挥剑挡下一支箭矢：“那还拿着这个烫手山芋干什么？”

云迩微微一笑，捏紧手中的身份牌：“我在想，能不能改变黑雾泊的规则？”

“云迩，你！”南宫谨震惊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做出什么举动。

云迩拿出骨笛，冲他莞尔：“在夜华身上发现的。”

“我上次就在想，骨笛上刻了个‘破’字，既然能破禁制，能不能破别的东西？”云迩把骨笛放到嘴边，毫无音律技巧地吹奏。

南宫谨痛苦地皱住眉：“能不能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耳膜要破了。”

更为奇异的景象，令南宫谨逐渐忘却了难以入耳的音律，眼前的箭矢、飞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慢，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网拦住。接着，箭矢齐刷刷地断开。不是折断，而像是被什么削断，削面十分平整。

云迩停止吹奏，箭头的部位掉落在地，箭尾仍在前进，但没有箭头，顿时若鸟无飞翼，掉落在地。

“这些是，骨笛的功劳？”南宫谨惊呆。

“不是，是我的功劳。”云迩说，“箭是被我削折的。”

“什么意思？”

云迩回答：“骨笛并不能破坏东西，而是，放慢时间。我和吹奏者不受影响。”

“那谷神垣的禁制是如何破的？”南宫谨问道。

云迩：“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观察过谷神垣的屏障，它是有波动的。屏障的波动速度高于灵气流通的速度时，就会将灵气阻挡在内。骨笛能破禁制，不是破了屏障，而是让屏障停了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就在刚才，我听出了骨笛的笛音。”云迩扬眉，有些得意地笑道，“骨笛的声音只一遍，就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

“那个红衣人用了我的笛子。”

“你这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什么红衣人？”南宫谨先是惊叹，而后面露疑惑。

“回头再说，现将眼下的事解决。”云迩握住骨笛，此刻，大殿已被团团围住。这里的打斗声引来了黑雾泊的一群伺机的妖民。

夜华的实力让他们望而却步，但对付这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这么多人，都要打一遍吗？打完也差不多累死了吧。”南宫谨低声道。

许久不出声的攻玉悠悠出声：“不需要这么麻烦。羊群有领头羊，领头羊之上有一个大领头羊。现在这个大领头羊死了，只需要驯服领头羊，也能驯服羊群。”

“我懂了。”云迩回答，“只需要打赢一个人。”

她径直望向妖群中那双默默观察许久的猫眼，叫出他的名字：“招风团的团长，长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