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声轻唤让元镜尘的瞳孔瞬间张大，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祁玉心中发疼，对着他又是一声轻唤：“过来。”

看着祁玉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元镜尘突然想哭，心中所有的恐惧一瞬间消失无踪。

是师尊，师尊终于回来了。

元镜尘猛地上前，一把抱住祁玉，口中不停地喃喃道：“师尊，你回来了？是么？”

祁玉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从前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回来了。”

元镜尘已经开心到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紧紧抱住祁玉，不住地点头。

抱着祁玉的手臂太过用力，紧到祁玉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挣扎着想推开元镜尘。

察觉到祁玉的挣扎，元镜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

元镜尘有些羞赧，低着头不敢面对祁玉，只低低喊到：“师，师尊。”

祁玉仔细打量着小徒弟，长大了也成熟了，眉宇间也越发凌厉了些。想到这么些年小徒弟的经历，她只觉眼角有些湿润，“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师尊你能回来，我做什么都值得。”

元镜尘已经许多年没有哭过了，可如今在祁玉面前，他似乎又恢复了他的哭包体质，看着祁玉傻笑，眼泪却哗哗地流。

祁玉看的忍俊不禁，掏出手帕亲自替他擦眼泪，“好了，小团子如今都长成一宗之主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师尊在调笑自己，但元镜尘此时已经顾不得反驳，任由祁玉帮他擦拭眼泪。

师尊离他，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能清楚地看到师尊微红的眼眶，绵密的睫毛，嫣红的嘴唇，还有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神，琥珀似的眸子里只映着他一个人。

元镜尘看的有些痴迷，伸手抚上了祁玉的脸，声音有些低哑：“师尊，不要叫我小团子了，我已经长大了。记得么，我们已经结为道侣了。”

祁玉被他的动作惊到，她怎么忘了，小团子如今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但她还是把他当成了当年那个小孩儿。

祁玉收敛了神情，看着元镜尘，小徒弟的变化真的很大。

明明之前，她与小徒弟之间，她才是那个在言语上占上风的人。

但小徒弟的话也提醒了她，他们是道侣。

当她还是阿烟的时候，她可以当做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可如今她已经借着天道遗留的契机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这个问题便再也不能无视了。

可道侣之事，祁玉有些犹豫，想要跟元镜尘解释。

当年乃是形势所迫，她与小徒弟才结为道侣，可如今她重活一世，前尘往事尽数抛弃。

她再也不必背负身为祁峰主的责任，更何况当年的结契只是一种形式，从内心来讲，她是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师徒的名分。

见祁玉迟迟不回话，元镜尘眉头蹙起，倾身俯下，高大的身形将祁玉完全笼罩，“师尊，是不记得了么？”

“记，记得。”

元镜尘靠的太近了，祁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双颊绯红，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这是来自于阿烟的记忆，如果说祁玉面对元镜尘感情的世欧总是逃避和无视，那么阿烟面对元镜尘就是直接的去表达爱意。

心底涌现出的那份爱意，裹挟着祁玉压抑许久的情感一拥而上。让祁玉的思绪有些混乱，整个人处于无所适从的状态。

元镜尘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把拉过祁玉抱在怀里，贴着她脖颈的皮肤，哑声说道：“师尊，我不想逼你，可……师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还要等多久，你从来都是可以潇洒地离去，可我不行，真的不行。”

祁玉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她不清楚这滴泪是来自于阿烟，还是来自于她们两个共同的意识，她只能顺着本能想法，抚上元镜尘的肩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感受到祁玉的回应，元镜尘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将人松开，“师尊，不要让我等太久。”

元镜尘捧着祁玉的脸，轻吻掉她脸上的泪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正殿。

祁玉有些呆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恍惚中听见，元镜尘打开了偏殿的门，又关上。

祁玉伸手摸着面前的灵雪剑，看向窗外。

寂静的夜晚，连风声都仿佛消失了一般，祁玉脑中反复回放着元镜尘的那句话。

等什么？

道侣的事么？可…明明他们都可以重新来过，为什么要被往事束缚？

想到这里，祁玉忽然有些心虚，她有感受到小徒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但那只是因为，他把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当成了爱情。

可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