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寻常也许会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但她是女配沈琦君诶，聪明可是刻在她的设定里的。

“太后，蕙嫔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苏年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沈骁，然后扬声说：“让她进来吧。”

沈琦君脸色很不好看，比苏年这个又是呕吐拉肚又是消化不良的还不好看。她身后的秋云端着摞起的大匣小匣，里面装的都是名贵的药材与滋补之物。

沈琦君眼眶微微带着红，又是诚恳地道歉，又是感谢。

“你不是都说了嘛，哀家这是为未来的孙儿孙女挡灾，无需道歉。”

“太后这样想是太后宽厚，臣妾怎敢如此想。”

“蕙嫔不敢？”苏年摸摸肚子，站起身，肚子挺得比怀胎三月的蕙嫔还要大，“你们都先出去，哀家有几句体己话要与蕙嫔说。”

宫里的下人最懂得收敛自己的好奇心，太后这么说，纷纷俯身退下。

屋门关上，苏年在塌上坐下，拍拍对面的桌面，“蕙嫔，你也坐吧。”

沈琦君低垂的眼眸往左扫了眼，眉头有些纠结地抖了抖，然后又转向平静。

“蕙嫔最近过得应该是不错的。”苏年上下看着她的穿戴，她现下面上虽素，早上的穿戴却没换下，一对比就愈加显眼了，“你本来就长得漂亮，就该配这些漂亮的东西。”

沈琦君摸了摸头上的珠钗，“太后可还记得，这是您赏给臣妾的。”

她送的？苏年的气势一塌，赶紧喝口茶压一压，“当然记得，没想到你还留着。”

“虽然后来臣妾有了许多珠宝首饰，但唯有这一样是最喜欢的。太后也赏过臣妾许多东西，但您赏臣妾这珠钗时，对臣妾说……”

苏年扯扯嘴角，你倒是快说啊，我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了。

“您说，只要您一定会护着臣妾，因为臣妾对您来说是特别的。”

哦，是这话。当时苏年当然觉得沈琦君是特别的咯。那时她可觉得沈琦君是女主角呢，不护着她，沈骁首先就能削了她。

苏年有那么一咩咩小愧疚，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沈琦君还能记得。但这也能说明沈琦君记性是真的好。

“哀家感谢你能记得哀家的好，不过许是哀家对你还不够好，或者不小心做了什么让你不快之事，让你记恨了。”

“太后这是何意，太后仁慈宽厚，臣妾怎会记恨太后。”

“沈琦君，沈琦君，你的名字取得很好啊，你可知你今日犯的是欺君之罪。”

在古代玩谐音梗应该不扣钱吧。

“臣妾不知自己何时欺骗了皇上，还请太后提点。”

“哀家记得，秦常在说羊奶酥味道好，一口气吃了好几块，你屡次劝她尝尝其他糕点，还说吃多了上火，你不是如此啰嗦的人，恐怕是怕羊奶酥吃光了，太医会查不到附子的存在。”

沈琦君一点没有气恼，反而轻笑，“臣妾只是要做母亲后，变得唠叨了些。”

“哀家记得柿子刚成熟的时候你就给哀家送过柿子果酱，也是熟制的，还特意送话让哀家少用一些。葛根粉本就是清热之物，你也是知道的，今日你本以为哀家一人在宫中，带的却不是一人份，这东西又不如柿子果酱还能存放。仔细看看，今日你带的碗都比平时要大上一些。”

“哀家有时候任性了一些，吃东西没有节制，你从前在我宫中的时间也不在少数，也不是不知，幸好今日秦常在与傅贵人也在，与我分食了那葛粉丸子。”

“秋风起，蟹脚肥，你也不是不知，就连紫沉这般毛躁的丫头，看到柿子都会回想一下哀家是否有用螃蟹，何况是你呢。你进来时，唯独没把柿饼盒子打开，是等到沈孝走出去了，才问我们要不要柿饼，你真的很厉害，与哀家的宫人相处不多，也能分清哪些不好糊弄。那时候我们几个吃得头晕脑胀，自是不会多想的。”

“太后……”

“当然，你能说一切都是巧合，也能说自己一时粗心，一切自由心证。放在旁人身上，哀家指不定就信了，但是你啊……”

你啊你，你太过聪明了。

“哀家也看不惯这些肮脏手段，你解决的了，哀家在这给你鼓鼓掌，但你如果再用无辜之人做你的工具，哀家绝不会像今日一样把门关起了说。”

“哀家既然为你受了苦了，那总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最后，还有一事问你。”

沈琦君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为自己辩解，眼神里也没有一丝害怕，苏年甚至看出了点欣慰之感，“您问。”

“那附子，是你自己下的吗？”

沈琦君慢慢地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摇摇头，“自然不是，臣妾不是好事之人，但那附子的确不是良栖下的。不过，良栖只是尚未做，不是不会做，臣妾怕自己不会次次有这般好运气。做事之人臣妾尚且不能动，所以只能借此机会把想拔的刺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