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书

两册功法，“鬼斧神剑通辩之法，好拗口，这个是剑法吧？这本叫神工体术，我怎么还跟体修功法有感应啊？”

这两本很适合送给秦珂和诸葛扬，伏昭轻笑出声，“你心里记挂着他们，意随心动，自然就会有感应。”华决明挠头，解释道：“但对你我也是……嗯……”有点不知怎么说好，伏昭环住她的手轻轻捏捏她手腕，“我就在你身边，你自然不用想那么多。”

伏昭翻开余下两册，一本名为千丝万缕幻织御术，将灵力丝线编织成盾，以柔克刚的防御术法，刚好补上华决明正面冲突中缺乏的防御手段。另一本名为青龙风掌，序章中言明此掌法从神兽青龙飞行摆尾带起的飓风中所悟，伏昭赞道：“青龙五行属木，风掌又重技不重力，这两册都很适合你，算是不虚此行了。”

华决明嗯了一声，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最后拿到的小薄本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它是叠白纸后一头雾水地问道：“这上面没字，难道要泡水，或者拿火烤？”

“你们神农门的功法有这样处理的？”伏昭惊愕道。

“那倒也不是。”华决明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从进秘境开始一直紧绷着，她实在很疲惫。伏昭说：“你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我守着你，正好等等看有没有其他人出来。”华决明没拒绝，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个不能吃，大人尝过的，吃下去肚子里会被毒黑的。”

“吃这个可以解这种草的毒，真的有用！”

“我画得很仔细，明天你来跟我学。”

依稀听见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华决明揉揉眼睛，看清眼前景象时惊了一下，一本书，准确地说是画册，更准确地说是动画书，立在自己面前。

这是那本无字书？华决明打量了一下大小和薄厚，是在做梦吗？

书上的画面还在继续，看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这是熟知的神农尝百草的故事。画面中的神农跟传说中一样有个水晶肚子，不忍人们受病痛折磨，独自一人遍尝百草，最终因尝断肠草而死。神农临死前手中握着断肠草，嘴角含笑，跟在神农身边的小童哭泣着接过断肠草画下来，连带着许多从前画下的草药模样，又教给了许多人。

书本翻过数页，看不出什么朝代的医馆里，伏案的老者忽然呼唤徒弟上前，小弟子急急过来，按师父的要求诊脉。搭脉片刻，小弟子忽然脸色煞白，脉在筋肉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主脾气已绝。

“死脉……雀、雀啄脉。”小弟子泪盈于睫，老者慈祥地笑笑，“正是，从前你只在书上读过，今日也摸过了，这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种脉象，你要好好将此道传下去。”

如此一脉相承吗？华决明鼻子忽然一酸，看着书中老者次日便溘然长逝，那小弟子成长得很好，广收门徒，誉满杏林。书册翻过数页，熟悉的门户让华决明瞪大了眼睛——神农门，数千弟子集结在岐黄山脉脚下。

“松风，当真要入此乱局吗？”

“医者不医，医道不存，济世之心，万不可失。”

长髯的尊者踏上长剑，青色的袍袖随风鼓荡，“神农弟子，随我入世。”华决明低低念了几遍松风，终于想起自己在藏经阁看过的那段文字：第六十五代掌门人松风尊者，神魔之战爆发，门中弟子承救世之责，倾巢出动，伤亡殆尽，上古传承功法《神农手记》遗失于战乱。

莫非那本无字书是……

“决明，决明？”华决明被摇醒，伏昭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是梦到什么了吗？怎么哭了？”华决明抬手摸到自己脸颊的泪痕，顾不上回答伏昭，立刻翻开一直按在掌下的册子。

上面沾了自己腹部伤口渗出来的血，封面上模模糊糊出现了四个小字：神农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