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二）

玄凌唤了太医过来查验，待获得太医首肯后，乳娘抱着温宜帝姬去了偏殿。没一会儿，哭声便消散了。

“皇上，帝姬已经睡下了，曹容华正照看着。只是帝姬哭嚎许久，又损精神又废嗓子，恐怕要好好调养一番。”

玄凌让太医下去开药，转头夸赞道：“安常在的香很是不错。”

陵容轻轻瞧了一眼玄凌，红着脸低头道：“谢皇上夸奖。”

华妃肃着一张脸：“安常在既已将功折罪，那便赶紧回去吧，别又冲撞了谁！”

陵容脸色一下子白了。玄凌方才已被陵容娇软的眼神吸引，这会儿甚是疼惜，便道：“此事不是安常在的过错，夜已深了，朕派人送你们回去。”

说罢，唤李长拿了自己的大氅给安陵容披上：“夜里风寒，当心着凉。”

陵容轻声道谢，与宋蕊一起跪安离去。

小内监提一盏朦胧的角灯走在前。安陵容与宋蕊并排而行，宽大的鹤氅裹着她婀娜的身姿，就像方才皇上紧握着她的双手，温暖而有力。

第二日，李长亲自送了不少赏赐到明瑟居。恬贵人本打算奚落安陵容一番，没想到陵容得到的赏赐比她头一回侍寝完还要多，气得等李长一走便把屋里的摆件都给摔了。

隔一日，玄凌传召安陵容至体元殿侍寝，这回再没有什么人阻拦，安陵容端着这几日自己抄的经文，恭敬地给玄凌请安。

“臣妾这两日为温宜帝姬抄写了经文，请皇上过目。”

玄凌略翻看几张，便命李长拿下去供在佛前，揽着佳人一同坐在床边。

“你是个懂事的，性子也好。那日晚上回去可有着凉？”

“有皇上的大氅，臣妾不曾着凉。”

玄凌抬手覆上她的肩头：“朕瞧你甚是单薄，往后用膳要多用些。”

“是，臣妾会好好用膳。姐姐也总这样说，皇上同姐姐心有灵犀。”

安陵容笑起来，一双妙目就如小鹿般大而温柔。

玄凌抬手将她抱在怀里，低沉着嗓音道：“长夜漫漫，安置吧。”

怀中人微微瑟缩了一下，玄凌低头看着她：“你怕朕？”

安陵容想起来之前姐姐跟她说的：皇上既已觉得妹妹温柔可人，妹妹便要让自己成为皇上的温柔乡，侍寝时要既羞涩又不羞涩，既主动又不主动，才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皇上龙威，臣妾自然敬畏，但臣妾不是怕皇上。”

陵容抬起左手，轻轻搭在玄凌胸前，声音轻柔低缓：“臣妾只是怕伺候不好皇上。”

“无妨，不管容儿如何，朕都喜欢。”

重重帷帐中，时而传出一声颤颤巍巍的低吟。安陵容如一株不堪风雨的菟丝子，娇娇柔柔攀附着玄凌。玄凌偶尔使坏，陵容总会酡红着脸缩在他怀中求他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