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淳意之死（二）

妃嫔们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想逃离衍庆宫，可方良媛就倒在门口，根本没人敢过去。有胆子小的已经昏死过去，场面一片混乱。彼时宋蕊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后院玩秋千，并不知道前殿发生的事。陵容勉力稳住心神，吩咐黄莺去后院通知姐姐，又使唤内监将方良媛抬进殿中。

几个小内监刚七手八脚地将方良媛抬到长椅上，就听门外通传说玄凌和昌嫔来了。几人走也不是，跪下来请安也不是，正愣在那儿，只听昌嫔惊呼一声：“怎么有血？！”

难得爱妃过生辰，不想竟出了这种事儿，玄凌的好心情全无，面冷眉寒地坐在明月阁殿内。

太医很快就来了，是新上任的太医院副院判，姓钱，医术很是高超。

“表哥，我们出去吧，这里怪吓人的。”

不仅昌嫔如此想，众妃脸上也都是惊恐，玄凌沉着脸吩咐钱太医仔细看看，便带头走向正堂，众人跟着鱼贯而出。

没一会儿就见钱太医出来：“启禀陛下，臣无能，方良媛…殁了。”

即便已有心理准备，众人还是被吓得面色惨白。

“钱太医，方良媛究竟为何会如此？”陵容生辰当日闹出这样的事，说不是有预谋的，宋蕊绝对不信。

“这…方良媛口鼻出血，是中毒之相，只是臣看不出是因何中毒。”他忙又叩首道，“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多请几位太医。”

李长请了几位太医来，几人商量后，一致认为应该是中了细辛的毒。

“细辛的毒很微弱，必得服用很大剂量才会导致中毒。方良媛如此，应是毒性积累后爆发所致。”

可是查遍了方良媛平日所用之物，都没有细辛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别的毒物，几位太医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方才下的结论。

“臣妾想起来了！”

昌嫔忽然幽幽地道：“方良媛的症状和臣妾听到的那些胡乱说话、犯了口业的人一模一样。先是口舌生疮，再是口鼻出血而亡，说不出缘由，死后还要下十八层拔舌地狱。”

有妃嫔掩着帕子道：“昌嫔你也不嫌忌讳。”

昌嫔站在恬嫔身边，她的声音在这满屋子的惶惶不安中显得阴森可怖。

胡乱说话？犯了口业？恬嫔忽然想起新人参拜皇后那日她和方良媛说的话，吓得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昌嫔。

昌嫔咯咯笑起来：“恬嫔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将听来的闲话随意说说，你怎么这样胆小？莫不是你也时常乱说话，心虚了不成？”

昌嫔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恬嫔心中的恐惧更盛：“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乱说话！”

“听闻恬嫔先前在舒贵嫔生产时就说错了话，你往后可要小心了，若是再不小心得罪谁，她在你的膳食里下个什么毒，让你同方良媛一样…”昌嫔俯下身去，在恬嫔耳边轻声道。

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恬嫔猛地一抖，似被点醒了一般，指着陵容声嘶力竭：“方良媛先前因为寝衣的事情和舒贵嫔有过节，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下了什么毒物，才让方良媛死的！”

众人一阵哗然，或犹疑或不可思议地看向陵容。

宋蕊斥道：“无凭无据，恬嫔莫要胡乱指责！”

敬妃、吕昭容和眉庄也都站出来表示此乃无稽之谈。

昌嫔笑靥如花：“可是臣妾听说方良媛天真烂漫，和宫中众人都很要好。照恬嫔这样说，好像还真只有舒贵嫔有害人的动机呢！”

“皇上。”陵容上前跪在地上，“臣妾位分高于方良媛，当日她言语不当，臣妾已当面训斥，过后与她并无来往。就算臣妾心存记恨，痛下毒手，又何必挑在自己生辰当日…”

这时，门外传来孩子的脚步声，溯儿跑到陵容身边，和她一起跪下，神情严肃：“父皇，不是母妃。”

“父皇知道，地上凉，先起来。”玄凌上前扶起两人，“今日之事确实蹊跷，朕会派人调查。”

玄凌并未向昌嫔期待的那样怀疑陵容，这让昌嫔颇为不甘，不过她在玄凌面前一向娇憨可爱，见玄凌要走，忙快走几步挽着他一同离去。

敬妃和眉庄在离去前表示会帮忙查一查，还陵容清白。然没过几日，就传出棠梨宫的两个嬷嬷也出现和方良媛一样的症状，口鼻流血而亡，宫里一时人心惶惶。

“甄婕妤那儿也在查方良媛的事，可是也没有结果。恬嫔回去后就病了，听说是被吓病的。”

陵容和宋蕊一直关注着这事儿，平日里难免有些忽略两个孩子。这日两人正坐在窗边梳理线索，忽然听到稚嫩的叫声。

“是什么声音？”

宋蕊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溯儿捧着一只小鹅。溯儿“哒哒哒”跑到屋里，把小鹅捧到陵容面前：“母妃，不要不开心，给你小鹅。”

接着，溯儿又带着两人去看小海在后院给几只小鹅搭的屋子。

小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二皇子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