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棠棠没找着卫京墨,转悠几圈就回了宜芙馆。
宜芙馆门口立着两个守门的小内监,脸色颇有几分古怪。
其中一个欲言又止半晌,吞吞吐吐道:“帝姬,您小心些!”
棠棠:???小心什么?
脚下迈的步子下意识小了些,棠棠边走边凝神听着,今日的宜芙馆好像颇为安静。她慢吞吞挪到东厢房门口,扶着门框,朝里探出脑袋,和陵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母…母妃,我回来了。”
小孩子的五感总是格外灵敏,棠棠直觉不妙,母妃今日好像不太一样。
“母妃,姨母和姐姐怎么不在?”
陵容抬眼,神情淡淡:“你姨母和姐姐有事出去了。你过来,母妃有话问你。”
“噢。”棠棠答应一声,慢吞吞抬脚跨过门槛,随意一抬眼,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卫…卫京墨,你怎么在这儿!”
那臊眉耷眼的不是卫京墨又是谁?他像一只做错事的大狗狗,蜷缩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竹编的匣子,正是那个用来装大青虫的匣子!
棠棠一瞬间福至心灵:“母妃,我…”
“过来跪下。”
陵容虽神色平静,但仍能听出言语中暗藏的怒意。棠棠丝毫不敢忤逆,快走两步跪下。
“母妃问你,用虫子捉弄岐山王府的郡主,是你出的主意吗?”
棠棠沉默了一瞬,一旁坐着的卫京墨立刻站起来,急道:“舒妃娘娘,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和棠棠无关,请您不要责罚她。”
“卫公子不必如此,棠棠是本宫的孩子,她的性子,本宫还是了解的。棠棠,你告诉母妃,是你的主意吗?”陵容又问道。
棠棠垂着头:“是。”
“为什么捉弄她?”
“…因为她和姐姐不好,我想替姐姐出气。”棠棠两手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捻着衣角。
“背后捉弄,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棠棠没出声,只头垂得更低了,两手握在一处,紧紧绞着。
陵容看在眼里,心里的气消了一分,可想到这孩子从小就是如此,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总是偷摸做些大胆的事,便又狠下心肠:“棠棠,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郡主因此受伤,你父皇为了给岐山王府一个交代,下令彻查此事,你可想过后果?”
“从前你数次捉弄克扣你大哥份例的内监,有一回差点被发现,那时候母妃便告诉过你,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母妃的,你都忘了吗?”
棠棠摇头,小声道:“母妃,棠棠没忘…”
“那为什么今日又做出这样的事!”
陵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还带着气极了的颤音,棠棠吓得哭了出来:“呜呜母妃,我错了!棠棠错了!呜呜呜…”
黄莺和执蝶从外头跑进来,一脸担忧地唤了一声:“娘娘…”
陵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跪在这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母妃!”
陵容狠狠心,快步朝外走,身后棠棠的哭喊声被拉得好长,好长。
“娘娘,帝姬还小,您好好同帝姬说,帝姬一定会听的。”黄莺劝道。
陵容只是摇头,转身进了旁边的厢房:“你们在外守着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黄莺和执蝶两人只得在门外干着急,连卫京墨那儿都顾不上了。黄莺偷偷拿了个软垫给棠棠,棠棠只摇头不肯要。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得派人去玄凌那儿。
玄凌匆匆赶来,黄莺和执蝶忙迎上来,满脸焦急道:“皇上快去劝劝娘娘吧,奴婢方才听到里头娘娘似乎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