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荣安记事(5)
,干涩的眼角甚至淌出浑浊的泪水。她倏然回头,目光如炬:“宋氏的儿子不是去南诏国了?这一去山高路远,出些意外也属寻常…”
予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亲你…你疯了吗!”
“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哈哈哈!”
…
予泓浑浑噩噩地从这里离开。
那么多年,西郊行宫一点都没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予泓忽然很想回到小时候的日子,虽然被父皇遗弃在这里,但那时候没有烦恼,没有迷惘,只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或许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子,那个生他却无缘养他的娘亲,在行宫的天上守护着他。
娘亲,我该活成什么样子?你又希望我活成什么样子?
他就这样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满身的虚无和无边的黑暗。
…
平亲王府派人进宫请太医时,沁芸正陪着陵容和棠棠用膳,听闻哥哥昏迷不醒,惊得手中玉筷掉落在地。哥哥他一向身子弱,换季时总要病一场,卧床几日,可从来没到昏迷这么严重。
陵容忙安抚道:“芸儿别怕,有太医在,不会有事的。”
“母后,我…我想去看哥哥,我带太医去。”沁芸语无伦次,一张小脸惨白,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好,母后让你六姐姐陪你去,你先擦擦眼泪,不然一会儿见风要难受了。”
当即有小宫人端来装了温水的盆子,陵容亲手绞帕子给沁芸净面。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棠棠那边已经安排好车马和随行的太医。
陵容一直将两人送到宫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才扶着黄莺的手往回走。
“怎么是平亲王妃派人来,平亲王呢?”
“快到年下了,鸿胪寺也忙得很,想是有事还没回府,便只好由王妃派人求到主子这里。您放心,奴婢已经叫人给体元殿递消息了,想来皇上已经知道了。”
陵容点点头,看着暗沉沉的夜色微微叹息:“从前我和姐姐还担忧予漓,如今他过得好,我心里实在高兴。倒是予泓,这孩子自小心思重,也难怪身子总也好不起来。费太多心神,终究伤元气。”
黄莺跟了陵容那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自家主子最是个心软的。从前先帝还在的时候,为着要避嫌,对康郡王并不关注。但自先帝驾崩后,主子将全部心力都放在几个皇子帝姬身上,莫说是衍庆宫的孩子,就连其他太妃的孩子也常有关照,真正是将先帝的孩子都视若己出。
只是黄莺想着,宫里的孩子这样多,哪里操心得过来。忧心这个,忧心那个,倒把自个儿累坏了,遂说道:“主子若是不放心,等康郡王回来了就去看看他。不过别去太多回,不然咱们皇上可要不依了!”
陵容搭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笑骂道:“你啊!叫皇上听到了可要治你的罪!”
黄莺忙讨饶:“那主子可得给奴婢说说好话呐!”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渐渐走远了。
…
“殿下是气急攻心,加之先前的风寒还未好全,邪风入体,才致昏厥。臣已为殿下施针,至于为何不醒,只怕是殿下自己不愿醒来。”
予泓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幻境之中,他能听清外界的身影,可却被禁锢在幻境中,无法醒来。他心内惊慌不已,不觉四散张望,四周白茫茫一片,似有万千云层环绕。
张皇失措间,忽有一处的云雾波散开来,朦朦胧胧似有一个女子,通身作寻常妇人打扮,看不清容貌。
只听她试探着说:“你…你是泓儿?”
这声音从未听过,可予泓却没来由觉得格外熟悉可亲,仿佛和她相处过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