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翌日一大早，沈尧风一个鲤鱼打挺，早早起床了。

比他起的更早的是林修之，看着认真敷脸的林修之，沈尧风都有点同情了，这就是悔不当初吧，晒得这么黑，可能得敷个十年八年的才能回春。

沈尧风简单洗了洗脸，打算出门。

林修之凑了过来，疑惑道：“小风，这么早去哪儿啊？”

林修之也是个自来熟，想不到他们寝舍几人都这么平易近人。沈尧风对这点，还是非常满意的。

沈尧风道：“去找点活做。”

林修之有点没反应过来，继续疑惑道：“啊？”

沈尧风叹息一声，道：“去赚点钱。”

林修之吃惊：“你这么快就没钱了？”

沈尧风有点沧桑，道：“嗯，没了。”

林修之无话可说了，有点震惊沈尧风家境凄凉的比他想象的更凄凉。

“你打算找什么活做啊？”林修之语重心长道，“偷鸡摸狗如果被发现了，可是会被书院赶出去的哦。”

沈尧风：“……”

这话说的，他像是这样的人吗？

看不出林修之你小子黑眉黑眼的，还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沈尧风心中无语，道：“放心，凭本事赚钱，不偷不抢。”

林修之还有点好奇，沈尧风含糊了几句，一溜烟跑了。

—

纵使是天子脚下的京都，也有鱼龙混杂的地方。

京都的无衣莫愁巷，一向是三教九流的盘踞之地。

沈尧风一路打听，人到了无衣莫愁巷时，这条原本宽敞的巷子，已经挤满了各路人马。

沈尧风看着巷道里琳琅满目的货物，有卖神药的，卖吃食的，卖牛卖马的，卖身葬父葬母的，可以说是什么都卖，一切应有尽有，生意红红火火。

沈尧风没有瞎转悠，目标明确。

“佘山十五代传人”、“清江祖师爷”、“天来问天”、“三道算命”、“天罡神算”……

沈尧风定睛一看，没想到这年头卖符的都这么竞争激烈，这一小地盘算命的老头子都得有十好几个了，挂着的平金五花八门，但每一个名号都打的响响亮亮。

难怪他和老头混得这么落魄，常常三五个月都开不了张，合着是僧多粥少啊，这年头，天师都烂大街了。

沈尧风走过去，找了一块空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麻布铺在地面上，接着直接盘膝坐在麻布上，然后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麻布铺在腿前，最后从怀中取出十张符纸放在麻布上。

这就开业了。

沈尧风的举动，看得旁边几个算命大师眼角直抽搐。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以为他们这碗饭这么好吃吗？连个平金都不准备，谁会买他的符纸啊！

还有那些符纸，上面好像还有油印子，这纸张一看就是如厕用的低劣纸张，实在是有辱他们这一行了！

几个大师看着沈尧风满脸无语，接着不约而同离他远了一点，这小子搞不好会连累他们高深莫测的形象啊！

沈尧风：“……”

大半天过去了，沈尧风在地上坐得腿都发麻了，也无人问津，倒是一旁的“天来问天”大师生意不错，算了好几卦了。

兴许是生意不错，问天大师看着脸色郁闷的沈尧风，心情很好地搭话道：“小兄弟，你吃不了这行饭，还是早点回去吧。”

沈尧风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道：“我干这行都十几年了，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这话可不是说假的，在他刚会扎着走路时，老头就已经带着他四处除妖驱魔了。

问天大师不知内情，闻言摇着头道：“你这才多大，还十几年，谎话真是张口就来。不是我说，就你这些符纸，你就是在这里坐上一天，也不会有人买的。”

沈尧风也摇摇头道：“那是他们不识货，世人眼光拙劣，以为越精美的越是好货，实际真的天师，手中就是一块树叶，也能化树叶为灵物。为了迎合世人，我这纸还是特意花钱买的呢。”

问天大师：“……”

特意买的就是这种货色的纸张？抠死你算了。

“小兄弟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不知何时，一个男子站在沈尧风身前道。

男子问道：“你这符纸多少钱一张？”

沈尧风见终于有人光顾他的小摊了，顿时挺了挺腰杆，正色道：“三两银子一张。”

问天大师：“……”

男子：“……”

问天大师瞠目结舌地看着沈尧风，这是真的敢开口要啊，他还以为这是个初入行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想赚点小钱，没想到人家是骗子里的绝世渣滓！冲着把人家骗得倾家荡产去的！

狠，太狠了。

男子看沈尧风的目光也变了：“三两银子一张？”

沈尧风面不改色，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