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只天堂鸟

你死了。

你又活了。

窒息死亡的感受太痛苦。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你的呼吸永远使不上力，就像一根细绳突然箍着你的脖子打了个死结，就像死神使用祂的镰刀一刀一刀割开……那种感觉很疼很疼，最害怕疼痛的你实在受不了，当着韦恩的面表演一出鲤鱼打挺。

“呜哇！哈！哈！”意识恢复清醒的那一刻，你大口喘息。对你来说久违又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嘴巴，你贪婪感受‘活着’的感觉。

——Shift！活着的感觉——真的好爽！刚刚的死亡距离你太近，这下子你更对死亡产生了无法描述的恐惧感。

【叮，宿主已使用道具[时间魔法书]！生命次数-1，死亡次数：1】

【叮，恭喜达成成就：[死亡体验·1]！】

【叮，生命值+24小时】

“妈——好险有道具——”你大抵是被吓到了，所以大脑的语言系统开始出现错乱现象。你的汉语和俄语互相来回切换，流畅程度不亚于画质清晰度1080P的影片。

“——蠢货！克里斯！你是蠢蛋吗！”

你还在平复情绪的时候，韦恩突然大声对你吼道，你错愕地望向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吼人，你从未见过他这么激动过。

依据你这几天的观察，平日里韦恩的情绪波动很小，无论是被小群体的冷暴力，还是老师的夸赞，基本上他好像一块钢铁般，刀枪不入。韦恩总是表现得与同龄人不一样，装作大人的成熟，喜欢孤身只影，这也是你所观察到的。

……不理解。为什么要对你大吼。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他好奇怪。

“那么明显的暗示怎么可能是关键词——”少年的话戛然而止。他想起来了，你并没有看过那本日记本的内容。他认为的那些暗示性太强的东西，在你眼中就是可以触发‘关键词’的道具之一。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十二年生涯以来鲜少道歉的他，语气中还带了不少的生硬，“抱歉，我也必须反思我自己。”

——那么……明显的……暗示……？

……是吗？这样啊，在他眼中就是那么明显吗……？

你低过头，藏起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韦恩很聪明，当然！他可是考取全科目满分的人才！

天才的光辉之下，覆盖的阴影更为宽广。你鲜少靠近名为‘天才’的人群类型。他们身上散发的耀眼光芒会毫不留情地灼伤你，无死角刺穿你。哪怕你努力追赶上与他们相同的位置，他们也会比你更先一步抵达顶点，并且站在那里俯视底下努力攀爬的你。

没有人能一直站在原地等你。你知道的，但是你受不了。别人的视线就像是一把利器，语言化作攻势，无形中一次又一次地攻击你。

你收起眼眸下的冰冷，抬起头时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扬起的是你在家练习上百次的标准微笑弧度。什么疑问与思考都一并化作云烟消逝，你又戴上了虚伪的微笑面具，“……没关系，韦恩。这一次的确是我太鲁莽了，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就这样说出来。对此，我很抱歉。”

对，只需要和往常一样，现在只需要表现出‘善解人意’的一面就行。

你忽视了韦恩的神情，直径站起身走到书桌旁，你记得那本魔法道具还有一次的填写机会。没错，你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很矫情，也很小气，就是不想看见韦恩那张脸。

于是你当着韦恩的面再一次填写上你的名字，除了那个长得宛如法棍的名字，你还添加了两句简短的、方方正正的汉字。

【爱丽丝菲尔·伊万·克里斯】。

和【李鸢】。

耳朵传来系统‘叮叮叮’的提示声，哪怕是一口气增加三次生命次数的你心情依旧保持云雨状态。理智拉扯着感性对你大吼：现在的心情什么的都是小事，眼下没有什么比破解真相更为重要了。

是啊，出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你也绝不允许自己把真实心情表现出来让别人为难。

你故作表情轻松，对准韦恩招招手，“……好了，我已经写好了。是时候下去探索了。”然而对方屹立不动，脸色充斥着复杂。

虚伪。

假象。

韦恩很敏锐，你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他全看在眼里。年轻罗宾的眼力名不虚传，从劫后余生的庆幸，再到被他谴责的惊讶，想到什么般的不悦，最后是这副虚伪的模样。

指尖一动，想撕开这副虚伪面具的想法在心底蠢蠢欲动。

可到最后，他放弃了实行。韦恩没有立场去指责你，更别提执行任何动作，满腔愤怒无处宣泄。“难看死了，克里斯。”少年渡步越过你，“咔哒咔哒”的靴子声踩在地板，细细碎碎，伴着突然响起的八音盒音乐——

少年身体条件反射性伏下，手部做好了攻击准备，蓄势待发。而不明所以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