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话毕，秦止吸吸鼻子，眼泪含着眼圈，连滚带爬的跑到裴嘉然身边。

裴嘉然仔细看了秦止的脸，发现他除了脸上粘的灰尘被两行眼泪浸湿形成的斑驳以外，其他并无受伤的地方。

身体也没有明显伤痕。

他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吐口气。

对面，被砖头砸中脸的张强还久久处于震惊中，跌坐在地上发愣。半边脸上火辣辣的，被疼痛所覆盖，眼前被砸的黑了下，还冒着金光。

直到一旁回过神的小弟见状，颤颤巍巍的走到张强身边，想扶他起来，他这才略有反应似的眨了下眼，紧接着，一只手慢慢摸了把已经红肿的脸。

“一会儿我说跑，你先跑。”裴嘉然似乎猜到接下来的形势，便微微向后仰头，提醒着秦止。

秦止本就胆小，现在一副是吓坏了的模样，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点头。

张强被扶起，顺手捞起脚下的半块砖头，这时，徐刚也不似刚刚那般淡定，起身随意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扬着下巴，漆黑的眼睛亮的吓人。

“我操你妈！”

“跑！”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秦止精神高度紧张，听到裴嘉然的指令，转身撒腿就跑，害怕的同时却也还很义气似的不忘拉着裴嘉然一起跑。

两个人并不同步，速度并不快，二人也没什么默契，走路都互相绊脚，此时更不用说了。

可也就是秦止拉他这一下，裴嘉然躲过飞过来的板砖。

红色的砖头砸在尽头的灰墙上，砖头瞬间碎成几块，红色呛鼻的灰尘慢慢散开在空气中。

没跑几步，秦止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裴嘉然就挣开他的手，后面紧跟着的几个人很快就要追上，无奈，他只能先让秦止先走。

裴嘉然被人用力揪住领子，向后一托，证整个人都被带倒在地上，而后腹部感觉一阵刺痛，紧接着是大腿和后背，他分不清是谁的脚，只能感受到几乎浑身每一处地方都能感到疼痛。

裴嘉然抱着头，找准机会起身。

秦止跑出几十米远，一直不敢回头看，他害怕，虽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但是这么严重，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几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张强还是经过看守所的，下手更是狠，秦止想到这里小腿都有些发软，好悬没跌倒在地。

又跑了两步，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秦止慌神，脚下一软，跌在地上，右腿膝盖磕在石头上，疼的他直不起身。

与此同时，头顶被一层阴影覆盖。

—

村口东边有一处树林，平时没人去，但再远点有些田地，也许会有人在那里劳作。

裴嘉然浑身脏污，他浑身酸痛，却还是咬着牙撑起身子想要站起，可起来的那一瞬间，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而后才能稳住身形。

张强闭着眼倒在一棵树下，剩余俩人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徐刚把秦止拖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冷哼一声，把秦止甩到一边，顺势踢了一脚。

裴嘉然想要把他拉起来，但小腿被人踢了一脚，直挺挺的倒在秦止身上，二人像叠罗汉似的倒在一起。

那三人看到徐刚动手，似乎又兴奋不少，顶着肿胀的脸跑过来又补了两脚。

裴嘉然就算有自保能力可终究是寡不敌众，只能紧紧抱住秦止，自己承受那些重击。

而秦止咬着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拉住裴嘉然的衣服，想转过头看他的情况，却被他护的很好，转不过头。

徐刚从刚刚把秦止拉回来后就再也没动地方，蹲在一棵老树下抽着烟，白色刺鼻的烟雾像一处帘子，遮住他晦暗的眼神。

—

“还疼不疼？”

村医问着，转身又重新打开一罐棉球，沾上碘伏轻轻擦拭裴嘉然脸上的伤，脸部明显的地方有几处破了皮，但好在没毁相。

“不疼了。”裴嘉然乖巧的坐在床上，双腿安分的自然垂着，无比乖巧的摇摇头。

突然一声哀嚎划破原本无比安静的病房，隔了一道帘子，秦止奋力挣扎，不愿让医生碰他的腿。

相比之下，裴嘉然真的很温顺。

诊所的门从外面猛地被打开，木质的门碰的一声被打到墙上，林清漾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进来，第一眼看到便是手上已经被打了石膏，此时安静地坐在床上喝AD钙奶。

她接到电话时都快急疯了，要了件衣服就跑过来，全然将例假来的痛苦抛到脑后，忍着万般不适感快速赶来。

看到他这样，她似乎有些脱力，身体控制不住的摇摇向下坠，好在被裴嘉然接了一下，顺势坐在床上。

气都来不及喘，林清漾先是摸了摸他打石膏的那条手臂，而后又是前后来回看了看他，最后捧住他的脸，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备一双温暖细软的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