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俗，人人都说怕不是个仙女托生的——”

“咳——”

城主秦商清咳一声打断了周玟眉飞色舞的长篇大论，转而对李存礼说道：“你赶了好几天的路也该乏了，早点去休息吧，明日姝儿、婉儿她们也回家来，到时候让你两个姐夫带你在城里四处转转。”

“是，多谢舅父挂怀。”

李存礼自然看得出眉眼高低来，即刻深施一礼，躬身告辞。

刚迈出门没几步就听得客厅里两个人在争执。

“好端端的聊天呢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你无故拉扯上妍儿做什么？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家，现在被议论得满城风雨，都是你干得好事！”

“咱们妍儿天生丽质，多少人上赶着跟我们结亲都来不及呢，那些个脏心烂肺编排妍儿的就是嫉妒！”

“你！妇人之见！”

……

你的处境似乎跟我也没什么差别……李存礼轻轻摇首举步离去，在心里替那个玉貌花颜的表妹轻叹一声。

到了次日秦姝、秦婉两家果然来了，依次跟两位长辈见过礼，大家熟识了一阵才落座开宴。

这场家宴的气氛并不怎么和谐，几个主要人物都是在强颜欢笑，让李存礼这个外人更是尴尬，就在这时就听旁边一个声音低低地道：“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若不喜欢可以称病的。”

嗯？

李存礼心底一阵疑惑，这才想起自己旁边的好像是……秦妍？

他才一走神的功夫就听那人脆生生地道：“阿爹、阿娘，礼表哥好像不太舒服，妍儿送表哥回房休息吧。”

她说着还站了起来作势去扶他了。

事已至此……李存礼也是全力配合，勉强起身，两指支着额头作眩晕状，满含歉意道：“存礼的确身体不适，想来是初到贵地有些水土不服，还请舅父舅母见谅。”

秦商连忙搁下筷子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妍儿，快带你表哥去休息吧，记得让府医瞧瞧。”

他们二人还没退出正厅就听见有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秦妍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秦姝用帕子轻粘着唇角，阴阳怪气道：“几月不见，妍妹妹的教养是越发好了，长辈都还在呢，你不告个罪转头就走，漫不说今儿还有外客……也不怕人笑话。”

说着她站了起来，微微侧目注视着长身玉立的李存礼，眸中的倾慕之色仿佛都要溢出眼眶了，笑意微微道：“都怪姝儿平日里没有好好教导小妹，让礼哥哥见笑了。”

秦妍气得牙根痒痒，但脸上丝毫没有带出来，才微微一笑要出言反驳，就听见身侧少年嗓音清冷，淡淡道：“存礼倒觉得，阿妍很好，一说不如一做，适才阿妍一直在给舅父舅母夹菜，料想是长姐只顾着用饭了并未看见。”

秦妍不再去看跳梁小丑了，反倒是好奇地打量着李存礼，显然是没想到看着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嘴巴也是这么刁，心中对他原本只有三分的好感增加到了五分，没错，前三分是因为脸。

“你——”

秦姝脸色煞白，看样子还想反唇相讥，李存礼直接先下手为强，微微一退步向着秦商夫妇道：“存礼失陪了，诸位慢用。”

秦妍勉强压下嘴角的笑，关切殷殷地去扶李存礼的胳膊：“表哥当心，你看你都冒汗了。”

出了乌云笼罩的正厅，秦妍立刻打发了身边几个随从，抄手游廊里便只剩她和李存礼二人了。

清风拂面，吹散了适才那点堵在胸口的阴霾，秦妍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忽听李存礼轻笑道：“三小姐好演技，看来是久经磨练了。”

身侧的姑娘竖起四根葱段似的手指，朝他狡黠一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呢，只是……”

李存礼差点忘了，周玟并不是秦商的原配夫人，而是带着两个女儿改嫁的，秦妍是第一位夫人的小女儿。先夫人正是因为夭折过头胎身子孱弱，生秦妍的时候难产才撒手人寰了。

听昨日周玟的语气，应该是想早点将这个失恃少女嫁出去，这才散播了那些谣言。

他禁不住叹息道：“倒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在深宅之中与狼共舞、与虎谋皮。”

“没有啊，我乐在其中。”

秦妍满不在乎地笑笑，继而眨眨那双桃花潋滟的眸子：“礼表哥吹了这半日风不头晕了吧？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放风筝？”

果然是少女心性，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嫣然一笑比冬日的阳光还温暖。

他算是默许了，笼手跟在她身后，一直到了花园的一片空地上。

今日微风和煦，金轮毫不吝啬地将光芒洒遍大地，少女欢快地迈开步子，身后追随着一只美人风筝。

“风筝哪有你这么放的？”

李存礼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相助，轻轻一抬手替她拭去了额角的细汗，不知是谁先别过了脸，玉颜绯红……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