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计划(1)
是日,山匪将之前带走的几个士兵扔回大牢,然后往大牢里扫了一眼,其实山匪从大牢里曾经带走过谁,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但是每一次再重新抓人的时候也绝对抓不重复,因为被带走过的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于山匪而言,那骇人的血肉和伤口就是他们最容易识别的标记。
山匪在大牢里扫了一圈,最后发现只有页沾身上还是比较能看的,于是几个山匪便进到牢内将页沾蒙上眼给带走了。
页沾被带走时,眼里一片空洞,看不出情感,也看不出丝毫畏惧,不过页沾面未露惧色绝不能说是无知者无畏,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识过被带走的士兵被伤到了怎样惨不忍睹的地步。但是,虽然明知前路凶险万分,凶多吉少,页沾的脸上毫无惊慌,说他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囚犯,其实他更像一个胸有成竹的大将。
一日,两日,三日,牢内的士兵没有见到页沾回来的身影,四日,五日,六日,士兵们仍是没有等到页沾回来,七日,八日,九日···,士兵们再也没有见到那张只有在看丝巾时表情才会有些许变化的脸。
由于始终没见页沾回来,牢内的士兵们纷纷开始猜测页沾的情况。
回到牢内的士兵经过一番询问,发现所有人被带走以后都是被问了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是否愿意投靠他们,誓死跟随。
之前被带走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未屈服,所以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后扔回了大牢。现下,页沾没有回到大牢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他投靠了山匪,二是他没有耐住酷刑直接死在了铁架上,不过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士兵想要的。
平时大家虽与页沾不熟,但是此时想到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死在了山匪手下,心里也是极为悲伤难过的。而若是页沾没有死,那么就是投靠了山匪,这是士兵们更不愿意去相信的,因为他们是兵,是士可杀不可辱的兵,此时军队里出了一个为了苟活不惜投靠敌人的叛徒,给军队玷污了名声,这是士兵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因为陆宇军队的名誉是他们用血肉和生命拼换来的。
锣笙把自己以及大家被审问的情况悉数告诉了陆宇。
依锣笙所说,山匪应该是在通过拉拢落败的士兵增强自己的实力,这再次验证了陆宇之前的想法。
不过,投靠了山匪,除了可以免遭酷刑的折磨以外,到底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还给了他们诱惑,因为单凭山匪和韩仕安,即使现在再猖狂,最终也是敌不过朝廷大军的,等到战事缓解,大军来袭,山匪定会落败。到那时,叛变的士兵定是死路一条,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家人,所以到底是什么让那些士兵甘愿沦为盗寇,难不成在朝廷中真的有地位极高的人替他们撑腰,或者朝廷中那个人才是幕后主使,若真的是这样,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陆宇起身独自走到窗边,陷入了沉思。
文瑞见自家将军从昨日开始情绪就不是很高涨,脸上一直愁容满布,很是担心,于是朝一旁的小哲说道:“咱家将军怎么了?”
“文瑞,你平日里和咱将军接触的时间最长,这你都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啊?”
因为小哲说的时候,一脸的神秘,弄的周围的士兵都好奇心泛滥,一下全凑了过来。
“啧,当然是想咱将军夫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靠的近的士兵当时就愣住了,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有的嘴张得可以吞下拳头,靠的远的本想站起来凑近点,结果还没等坐稳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有的意志坚定点当场扎起了马步,有的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开花,再远些的没太听清楚,开始四处询问,可是听见的士兵此时似是丢了五识,也替他们解不了什么疑惑了,急的没听见的士兵是直拍腿。
近百号士兵,被小哲这么一嘴,有的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有的四仰八叉、横七竖八,一时之间本来坐的极为整齐的队伍变得乱七八糟、奇形怪状。
“嘘!”小哲见这场面,急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然后指了指陆宇,意思是小声点,别让咱家将军听见了。
往常,同在一个房间,如此近的距离,若是士兵有什么小动作,陆宇定是可以迅速察觉的,只不过现在,陆宇不但没有弄清楚心中的疑惑,而且心里还挂念着小蕊,所以身后就算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小哲,小哲,快讲讲,快讲讲!”
小哲一看大家都如此好奇,兴致更浓,做了个“靠近点”的手势,然后开始讲自己那日在北山的见闻,满屋的士兵就像是听茶楼故事一样,听得是聚精会神,品得是津津有味,眼角弯的像月牙,嘴角咧到了太阳穴。
放到之前,若是小哲说出这番话,文瑞不但一个字也不会相信,还会厉声训斥小哲,但是现在,文瑞听着小哲讲的北山奇遇,就想起了那个月明风清的夜晚,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情景,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是千变万化,嘴里却是像卡住了什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