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
去拜见外祖,外祖父是个文质彬彬的文人留着山羊胡感觉随时都能讲出一大段说教,外祖母则是大家养出的小姐待人和善但绝不缺少管家的气度。
“外公安康,外婆安康。”沈诺希挨个向屋中人问安,两位大舅舅还没回来,舅母和小舅舅们已经坐好。
问安后又很快忙活起来,外婆拉着沈诺希坐在一旁问着她路途见闻,听闻黄河水患问她有没有遇上。
沈诺希当然不会承认,只说自己一路游山玩水还带了不少特产,庆幸四、五这俩常在军营的舅舅不在家,沈诺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蒙混过关。
饭桌上总少不了婚嫁的话题,沈诺希这才知道雨淇已经有婆家和别人定了亲,明年开春就要嫁过去,这些日子小舅母也在给雨桐相看,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沈诺希身上,竟还翻起老黄历说刘府的三公子还一直未曾订婚。
沈诺希听的目瞪口呆,刘府三公子刘博雅和她同岁生月晚两个月,算起来今年也已经及冠,刘府也是大家家中有人入朝为官,刘博雅的父亲经商生意很是景气。
不论从人品外貌还是家庭背景来看刘博雅都不像是会被他人嫌弃的人,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刘博雅心跳快了两拍,身姿挺拔少年意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话到嘴边又咽下,这种场合下询问他的状况不是明智之举,有心动嘉宾的嫌疑。
饭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雨桐小声询问沈诺希对刘家三公子的意见,沈诺希以为是她看重了刘博雅脑海中过了一遍两人见面的场景做了客观评价,并且奉劝雨桐谨慎对待,有些人在外面和在家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面目。
“原来姐姐不喜欢他吗,我还以为。”雨桐的话听的沈诺希一愣,他俩满打满算见面时间不超过十二时辰,怎么还能扯上喜欢。
“怎么会?我俩也就见过那么几次,再说我都走四年了,也没通过书信。”这鸳鸯谱点的比毛线团还乱,就算刘博雅是在等心中人也不会是她这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
再说沈诺希几乎没想过情爱之事,之前二十年一心扑在谋划和练功上,多出来的那点空闲也都被学习管家或者琴棋书画填满,她深知这朝代思想和自己的鸿沟故而不敢做出尝试,以免大家闹得太难看。
“啊,之前我听母亲和伯母聊天,说三公子之所以一直没有定亲是因为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我的傻姑娘,杭城那么多小姐就算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我,今年他考的怎么样,是不是想考取功名后再向人家提亲。”
这朝代总觉得经商人家地位低,刘家虽有直系入朝为官但终归不是他父亲,或许刘博雅是想等自己有功名傍身再风风光光把人家小姐娶回家中。
“哦,也对,他去年会试好像是乙榜举人最近在府学教书。”
乙榜是从那些会考落榜的生员中挑选品学兼优的生员给予的鼓励,登上乙榜的生员可以在乡、县或者府学中担任讲师,等来年继续参与会考。①
因为殿试没有落榜一说,所以只要会试中榜就可以被称为准进士,只等来年殿试就能封官,由此会试的落第率极高时常飘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能上乙榜也不容易毕竟有这么多人竞争。”沈诺希替刘博雅辩解一二,这年头考试涵盖的知识量甚广切入点深,而且并没有固定答案这就大大加大考试难度,可能考上许多年都未必能一举中榜。
月上中天大家逐渐散了,大舅母见缝插针已经把沈诺希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她娘亲提前和大舅母通过信,让大舅母带着她帮忙相看一二。
大舅母则秉承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甚至已经把绣娘请进家中帮沈诺希量体裁衣,她从京中带来的衣服已经不是当下时兴,明天要出门见人只能连夜请绣娘修改成衣拉去充数。
好在这一路奔波在宫中养上去的体重又下来不少,衣服尺寸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大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