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
他们赶着末班车回到了家。
凛几乎倒头就睡了,当然,她不会把这一夜甜美的梦归结为山崖上令人满足的烟花,而是墓室中极大的运动量。
虽然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但周一仍然异常疲惫。
早上醒来的时候,甚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就肚皮上盖着一点薄被,嘴巴大张,还发出酣睡的微微鼻息声。
凛光着脚走到厕所,拿着牙刷出来查看玄关处的日历。
早藤治夫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晚上七点……”
她含着牙膏嘟嘟囔囔地说道,手指在日历上划下一道没有颜色的划痕。
“七点怎么了?”
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此时正站在墙边,手掌顽强地抓着他乱糟糟的黑发,眼睛还是半眯着。
“没什么。”
凛嘴里的牙膏泡沫就要溢出来了,她来不及和他细说。
收拾妥当后,她准备去上班了。
走到门口又被甚尔拉回来。
“你没吃早饭。”
凛挑着眉看了一眼干干净净且空空如也的厨房。
甚尔只能松开手。
他想了想自己这些年过着晨昏颠倒,一天一顿吊着命的粗糙生活,居然现在还能操心她少吃的一顿早饭,他自己也产生出怪异感。
茫然地抠了抠自己的太阳穴,而凛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那把刀……”
凛在擦拭展台玻璃的时候,不由自主喃喃出声。
私心上,她不想甚尔把这把刀拿去卖了,买家只会疯狂压低价格,以一个完全配不上这把武器的价格把它买走,再暴殄天物。
凛觉得噬魂刀和甚尔非常般配。
不由自主开始想象他拿着刀大杀四方的样子。
猩红的双眼和流淌鲜血的刀刃,轻轻舔舐虎牙的邪魅笑容,凶神恶煞的俊美脸庞,嘴里不时冒出让人火大的挑衅,被单脚踩在地上哀嚎的敌人,强壮唬人的肌肉线条和国际友好手势……
凛微微打了个摆子,显然被自己的想象下了一跳。
与此同时,一个温柔的男声呼唤她。
“桃子小姐!你好。桃子小姐?你…还好吗?”
凛回过头,看见一脸关切的早藤治夫,忙鞠了一躬。
“早藤先生,您好。”
“不必这么客气,桃子小姐,我们上一次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也没有约定时间,非常抱歉我在你的工作时间打扰到了你。”
早藤仍然穿着得体大方的西装,领带是少见的黑白斑点纹路,手上竟然拿了一把拐杖,非常的符合艺术家气息。
凛冒昧地觉得他还差一顶圆顶礼帽。
不过他脸上也挂着的礼貌笑容,让凛开始放下戒心。
“早藤先生,我今天大概五点下班,请问我们需要去什么地方完成画作?”
“我的工作室离展厅有点远,不知道桃子小姐方不方便?”
凛垂下眼睛,嘴唇抿起。
早藤看她这副样子,立马重新提议。
“不过呢,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去取需要的物品,然后去桃子小姐方便的地方开始工作。”
凛想了想她的小屋子,非常拥挤,再加上甚尔的占地面积,很不适合开展工作。
“露天的场地方便吗,早藤先生?”
“五点的话,自然光还很合适,如果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
凛笑着点了点头,准备专注手上的工作。
早藤治微微颔首准备离开,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
“对了,桃子小姐,着装是和服,应该没问题吧?”
凛侧过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脸上却面不改色地笑着。
他语气里那点试探是什么意思?
她坚持直视他的眼睛,没有露马脚地上下打量他。
不过须臾,她就歪了歪头,笑意加深了一些,对他说。
“当然没问题,一切都以你的安排进行。”
他嘴角好像有些发僵,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也很快恢复了春风细雨的状态,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凛鞠躬目送他离开,眼睛将他的背影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是一个没有咒力的非术师没错。
心里面确实是因为他画蛇添足的那一句话,变得有些紧张。
几年前凛刚刚离开家不久,五条家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她抓回去。
当时真的跟惊弓之鸟一般确保万事谨慎,但是仍然被五条家抓住了机会。
五条家为了名声考虑,并没有对外宣称家族里跑了一位待嫁的女眷,他们暗地里派了很多人追踪她。
五条家声名赫赫,皈依家族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