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叫白辰，是来帮助你的。”他说道，圈着陶烟肩膀的双手用了点力，眼睛望着陶烟，“好孩子，把手给我。”

也许是因为他不容抗拒的语气，也许是因为他沉静如湖水的眼睛，陶烟陷入空白的脑子一时间没有得到余力思考，神使鬼差地伸出手。

白辰抓住了她的手，陶烟感到自己手心有些汗湿，还有些泥土，不禁蜷了蜷手心。

然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一只手抓住陶烟手腕，一只手把她的手掌伸平飞快地在陶烟手中画了个什么，然后又很轻地揽住陶烟的肩膀。

“走。”白辰说道，“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陶烟脑子完全木掉了，想要问什么，然而千百种疑惑盘旋在心头，最后脱口而出：“出得去吗？”

“可以的。”他说道，“抓紧我的手，我帮你离开这个荒原。”

像是一阵风卷过，她身子像一片风筝一样离开地面，飞向上空。大概因为在梦里，这种感觉并不可怕，只是有些新奇。陶烟被抓着手，好奇地往下探了探，看着已经下面无边无际、如深海般幽深的荒野。

此刻整个大地都呈现在面前，荒野中纵横闪烁的河水湖泊，成片的灌木藤蔓，还有荒野上乱窜的畸形黑影，这些都如同缩小的模型一般在脚下伸展。

月亮依旧悬挂在天穹，此刻没了枝杈的遮挡，直接映照在身上，显得更加苍白明亮。

“刚才是怎么回事？”陶烟心有余悸，“差点死了。”

“你不会死的。”白辰抬眼看了一下，竟然接话道，“那些是暴动，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没有什么大碍。”

这还没什么大碍，那什么叫做大碍，陶烟心道，世界末日吗？“对了。”陶烟想起什么，“这是我的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并非你的梦。”白辰说道，垂下眼睛看着她。这人的眼睛是狭长的杏仁状，抬眼时总带着一点凌厉，但此刻垂下眼睛，给人一种类似冻结的海水般的温柔。“我已经找你很多年了，我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陶烟问道，“你是谁？”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并不是我。但是你会知道的，我保证，很快。”他说道，及肩的发丝随着风而飘动，杏仁状眼睛在月光下清澈温柔，“到了。”

陶烟感到自己正在下落，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这是哪儿？”陶烟问道，环顾四周。他们正在一座木屋里，一只小泥炉噼里啪啦地烧着，上面温着一壶酒。

“是安全的地方。”他说道，提起炉子上的酒壶，一股甜香从酒壶中溢出来，冒着白色泡沫的液体被倒进小黑盅里。

“喝一些。它会让你感觉舒服一些。”

刚刚脱离了危险，陶烟心中轻松起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就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血管传遍全身，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暖和起来，连思维也懒散起来。

他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陶烟说道。

“那就好。”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很抱歉把你卷到了这里，你本来不应该参与这些......但是我找了你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如何，我眼前也只有这一条道路。”

“什么意思？”陶烟心中有些忐忑。她抬头看，发现他正望着窗外，总是很沉静的眼睛中有一丝沉重，但是但他转过来，那一丝沉重又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见到你还是很高兴，陶烟。”他说道。

“你、你知道我是谁？”陶烟吃惊道。

“我当然知道。”他说道，“陶烟现在还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我记得陶烟就好了。”

“我们——”陶烟刚想问我们认识吗，被他忽然沉静下来的神情镇住。

“我现在和你说一些话，陶烟要好好记住了。”他说道，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时间的长河已经重叠，一切将会在今夜开启，永不停息地驶向不可逆转的终点。在此之前，我将会给你指引。”

“不要害怕死亡，也不要畏惧失败，”他说，垂眸看着她，眉宇间仿佛盛着星火，“但是要小心火和木。在一切结束后，将会迎来真正的开始。”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慢慢消失在夜空。与此同时，各种凄厉的哭叫声慢慢响了起来，交织在在夜空中形成一张网。

“等等——”

陶烟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