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地厚颜打牙祭
“怎么?你还要管我的事了?刘……”冯紫英双眸微眯,咬牙学刚才迎春的话,“大!人!”
“不敢不敢!将军别折煞我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认真道歉!必定叫姑娘改了口,叫我老周,不是……”周全脸色一僵,连忙拱手作揖,“小周!哪怕叫我小周子呢!”
“滚蛋!”冯紫英笑骂,又给了他一拳,脸色却是好了不少。
听着身后远远传来的声音,浣墨快走两步跟上迎春,小声问她:“姑娘真的不担心?”
“当然不担心了。你当我方才为什么不避着冯公子说话?就是因为我知道,那是个一心为他的。既然为着他着想,我也好,冯紫英也好,都不会当真和他闹掰。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给他,省得一天到晚担心我惦记他家将军。”
“姑娘的意思是,今日给他个下马威,以后也好叫他知道姑娘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免得他处处使绊子,回头耽误姑娘和冯公子的事?”
浣墨立刻一拍脑袋,恍然道。
“我和他什么事!你乱说什么!”迎春敲了她脑袋一下。
“姑娘和我还避嫌什么。虽然四下无人,可是姑娘方才都直呼他名讳了,难道还不承认?”浣墨揉着脑袋,对迎春眨眨眼,笑道。
“直呼其名有什么,我和你们说话自然随意,比如我也叫空明他的法号啊。”迎春说完,见这丫头还是一脸不信,也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叮嘱她,
“总之这个周全对我有意见,之前几次除了看我不爽,应该还心存试探。
比如刚才,我如果不小心被他绕进去了,那我救治他弟弟的恩情以后就不好再提了,只怕还要说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之类的话,如此一来,他之后不论怎么对我,我都不能主动再提这件事,否则就是小气不大度,甚至挟恩以报了。”
“居然是这样吗?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奸诈啊!”浣墨震惊。
“但是如今他见我没着他的道,只怕更觉得我这人心机深沉不好对付,更担心我迷住他家将军了。
你以后如果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那就别和他说太多话。横竖小石头如今恢复得不错,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挪下山去养着了,以后我们和他们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小心过这阵就好。”
迎春安抚道。
“说到下山,姑娘可有什么打算?绣橘姐姐早先告诉我,林老爷不日将要上京了,那姑娘可是要一起?以林姑娘待姑娘的亲近,若是就此分开,一定分外不舍吧?”浣墨又问,谁知道话刚说完,脸上就是一痛。
“死丫头,你是来做说客的?”迎春抬手熟练捏住小丫头的脸蛋,逼问她,“说!是谁派你来的!不说实话就扣了你一个月的甜水点心!”
“姑娘绕命!我这可是一心为着姑娘啊!姑娘不说我也知道,姑娘看林姑娘其实和林姑娘看姑娘一般重的!”
浣墨一般挣扎着抢救自己的小脸,一边含糊不清地家坚持说道。
“绕口令呢,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我和林姑娘是什么关系呢。”迎春失笑,放开了她。
“姑娘!奴婢是说认真的!姑娘心里其实也不舍得林姑娘的,林老爷也隔三差五地送人送吃的用的上来,显然也不是说说,是真心邀姑娘和林家同行的。姑娘何必一人强自苦撑呢?”
浣墨又凑上来问。
“你这一会自称我,一会又自称‘奴婢’的,听着是真怪异,不是早说过了,你们在我跟前都不用自称什么‘奴婢’么?”
迎春说着,看了眼浣墨,
“别叫司棋人都走了,临走还把你带坏了。你们和她不一样,况且,我也不是真的生气了不要她了。这个我虽然没和你说过,可你日常跟着绣橘伺候我,你又是个聪明的,心里该知道才是。”
“是奴……我想岔了,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对我们也是从来少有的亲如姐妹,是我错了,不该多想。”
浣墨立刻笑了起来,行了一礼,又把话题拉回来,“那姑娘,我刚才说得可对?”
“对。也不对。”迎春摇头,叹了口气,
“如果和林府同行,真的只是和她一家子相处,我自然不怕,现在恨不得立刻收拾了行李,和玉儿一道。可是你又怎知道,上京,意味着什么。”
上京意味着什么?
浣墨虽然不完全明白,可是一想到京中贾家,和琏二爷走后京中的来信,脸色也渐渐抑郁,再没有开口的兴致了。
两人早已走惯了山路,很快便看到了远门,随微风飘来的,还有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是绣橘的手艺。”迎春眼前一亮,“她在做什么?”
“姑娘鼻子好灵。”浣墨掩唇轻笑。
之所以让她去找迎春,其实也是绣橘炖了汤,腾不开手,因此便让她来请迎春回去。
葱葱郁郁,颇有雅致的竹林中,绣橘刚好将吊着的汤罐子从火上小心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