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和姐姐
然是何母。还真是刚想曹操曹操就到!
她讪笑着向何母打招呼,深怕她是来找她算账的,因此声音显得虚而小。何母淡淡地回应了几句,开门见山道:“小秋啊,你老实和我说,你和我们家又冬是不是吵架啦?”
“呃,没有啊。”
既然没有闹矛盾,男朋友还在医院躺着,身为人家女朋友的她,没理由十几天都不现身吧。何母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么说,你们是分手了?”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直视何母的目光。原来何又冬还没告诉她实情,原来要亲自揭开自己编织的谎言是如此困难。她迟疑着,沉默了几秒钟。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何母脸色变得煞白,忽的在她面前晕了过去。杜思秋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了,慌忙扶住她干瘦的身体摇晃:“伯母,伯母你怎么了,伯母…”
这时刚来公司上班的陈俊见到这一幕,忙跑过来背她到休息室里去。他将她放下来平卧在长沙发上,因为晕倒的原因不明,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只伸手去按她的人中,其它的不敢轻举妄动,当下吩咐杜思秋快叫救护车。
杜思秋一刻也不敢怠慢,拿出手机来按拨号键,想了想羞愧地问:“119还是112啊?”
这种问题问出口真是丢死人,但她的确不记得了,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去留意过。
“是120,你过去照顾她,电话我来打。”陈俊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她讪讪地半蹲在她身边,一边按住她的人中一边傻乎乎地碎碎念:“伯母,伯母你千万别有事啊。我和又冬很好,你听见没有,我们没分手,你千万别出事啊…”
号码还没拨出去,却听见她激动地嚷起来:“醒了,伯母醒了!”
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何母清醒过来第一句就问:“真的没分手?”这反应令杜思秋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假装晕倒来吓她的。
但杜思秋对此无可奈何,就算是,总不能当场揭穿她老人家吧,在这种情况下,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说出半句实话。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现在一点犹豫都不带了,张口立刻回答:“嗯…怎么会分手呢,没有那回事。”
这时从门口经过的小宋恰好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好奇地追问:“怎么了社长,发生什么事了吗,这老人家还好吧?”
“没事了。”
小宋的视线不舍地从何母身上收回来:“哦,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工作啦,社长。”她见着陈俊总是笑得格外甜,虽然很想八卦一下内情,在他面前也只好装乖乖女了。
小宋走后,陈俊关切地询问何母身体是否欠妥,是出于什么原因晕倒。
何母摆摆手笑:“没事儿,就是血糖低,老毛病了。”
“您该不会还没吃早饭吧?”杜思秋突然瞪大双眼问。
“还没呢,我是出来买早餐来着,见离你这儿近嘛,就顺便过来看看你。现在反而耽误你了。”
这哪里是顺便来看她的呀,要不是她十几天都没去医院看望何又冬,何母也不会担忧得亲自找上门来吧。杜思秋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伯母,都怪我最近太忙没去医院,累着你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一下班就去医院。”
“哎,我辛苦点不要紧,只要你们俩没事就好。”
好说歹说,总算把老人家劝回家去了。其实现在照顾何又冬不是重点,她想何母最害怕的是儿子的幸福会又一次成为泡影吧。他不肯再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却因此为他母亲徒增了一块心病。
“喂,何又冬。”午休时间,她往他那里打了个电话,想事先告知他,她下班后会前去医院探望。
他顾不上和她寒暄,张口便问:“听陈俊说,我妈在你那晕倒了?”
“嗯,是啊。”
“你跟她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你想到哪儿去了,伯母是低血糖晕倒的,她说是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不可能,我妈以前根本没提过这回事。”大概是过分担忧自家母亲的身体,他讲着讲着就有点责备她的意思了。
“我没撒谎,你爱信不信。”杜思秋顿觉窝火,干脆挂掉他的电话。
吵归吵,下班后还是乖乖地挤公交去医院。这就是杜思秋式的义气:我们可以闹翻,但并不妨碍我履行自己的承诺。
正值下班高峰期。她占不到座位,被迫夹在人群之中,死命拽住一根铁栏杆,整个人站得跟树干似的,生怕倾斜一点就碰到左边的白衬衣,踩到右边的白皮鞋。
她总是这样挤公交的,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说到底还是太天真,逼仄晦暗的空间就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你坚持不碰人家,人家就不动你呢。这跟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简直如出一辙。
司机大叔突然一个急刹车,杜思秋的小腿又被旁边的人的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