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的年是我认识的那个时间计量单位吗?难道你们一年其实等于三个月?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
何清觉得她现在的眼神里应该有一种愚蠢的迷茫。
“不,你不需要道歉。”阿琪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把瓶子塞到了张海晏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里,又看到了她破破烂烂的袖口外露出来的淤青。看样子和她过招的人完全没有留手,淤青范围层层叠叠的,甚至可以通过颜色的深浅推断出时间。这种程度和频率大概已经不能算在简单过招的范围里了,应该算戏弄或者泄愤。
她顿了顿,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
“你出去吧。”
“好的,姐姐。”张海晏对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有点天真的笑容。但这个小女孩说的话又总是有着远超出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冷酷,一下把成年人意图粉饰的太平掐了个稀巴烂。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我还没死。”阿琪听到她这样告别。
小孩子不懂事,或者说压根没有人教她不要把“死”这个字挂在嘴,应该让她对着影子呸呸呸一下。
但阿琪只是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不管怎么样,“长命百岁”是个好词。
她有点迟疑地想。
*
何清走出了这扇门后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几次。
一半是因为云南白药抹在刚刚止血的伤口上简直是一种酷刑,一半是因为她被吓出了冷汗。
谁能告诉她张家人的年龄都是怎么算的?一年按三个月折换?或者他们真的能活一百年,且在拥有长寿基因的同时拥有永葆青春基因??
已经说不出前者更离谱还是后者更离谱了。她在张家的日子惨得好像在玩扫雷游戏,明明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还是不知道哪里里藏着的地雷能突然炸她一下。
想象一下音效。从她刚来的那天开始。
什么,圣婴?嗒嗒嗒——砰!
家族企业内部通婚。嗒嗒嗒——砰!
奇怪的两根手指。嗒嗒嗒——砰!
终于发现这是非法盗墓集团。嗒嗒嗒——砰!砰砰!
由于文盲搞错了名字,还好没露馅。嗒嗒嗒——砰!
什……又听到圣婴了。嗒嗒嗒——砰!
可喜可贺百岁青年。嗒嗒嗒——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到处都是雷!哪儿哪儿都不对!
算了,冷静,冷静。
祝百岁青年长命百岁是有点***。
但是除了这个,其他奏效了吗?
表情,眼神,仰头的角度,特意露出来的手腕上的淤青,在女人衣服下摆悄悄捏的带血的手指印。
你回去换洗衣服的时候会发现这个小心翼翼的血印的吧?你会想起捏你衣角的这只手上有多少淤青吗?你会想起来我说的话我的语气我的表情吗?
——姐姐,你能想起来的吧?
最好多穿几天这件衣服,这样你就会多想几次。
*
这个时候估计宏石先生已经下课了,何清决定直接去吃午饭。她的手受伤了,下午肯定会更惨,估计也没有晚饭吃了。
要不要悄悄多拿一个饼?
何清边走边想。
她忽然想起来另一个和她一起进去的男孩。
说实话何清对他的印象很少。他老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存在感很薄弱,也不和人讲话,当然她自己也不和人讲话。
她想了想,决定多拿一个饼,然后坐在台阶上边吃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