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

“弟妹，可有给栀娘请个女夫子?虽说栀娘是个女娃儿，可咱们顾家的女娃儿琴棋书画也得精通啊!”

看吴氏不接腔，顾姑母反而越说起劲儿，“就算琴棋书画不是很通，那《女德》、《女戒》栀娘可得好好学，未来啊女子能不能嫁个好人家，还得看自身贤淑，就像我们家音音……”

说起自家女儿，顾姑母很是得意，把女儿喊到身边，“音音，过来，让你舅母看看你。”

“来了，阿娘!”一个和顾清川同岁的女孩缓缓走过来，女孩儿头上还有几个珠钗煜煜生辉，那光芒闪到了吴氏的眼，“舅母。”

吕音给吴氏行了一个礼，那礼很是流畅，但到底年纪小，她稍一站起来眼里炫耀的意味便让吴氏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女儿给自己张脸的样子，顾姑母大声笑起来，然后向前一把抓住吴氏的手，恳切的说:“弟妹啊，我们家音音还不错吧，你不知道我培养她花了多少功夫!”

顾姑母提高了音量，话音一转，又道:“你说我们两家以后做亲家怎么样?亲上加亲，音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和川哥儿一般年岁，多般配啊!”

等以后音音再嫁到顾家，顾家的一切不还是她的，到时候音音也能帮衬奇哥儿、烁哥儿。顾姑母老早就想好了女儿最好的归宿。

“不行。”吴氏听到这里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一把甩开顾姑母的手。

顾姑母被人这样当众下了面子，脸色也很不好看，“怎么，弟妹是看不上我们家音音?”

“不，不是，川哥儿太小了不到考虑那个的时候，而且川哥儿的婚事是要由他自己同意。我做不得住。”吴氏连忙解释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啊，你就是不想让音音过来吧!那咱们就让娘评评理，音音可是娘的亲外孙女，娘肯定是乐意的。”

一旁的顾山栀冷眼看着，看到自家阿娘被顾姑母为难也终是看不下去了，“姑母，我祖父祖母确实说过川哥儿的婚事得他自己同意。”

“而且姑母，女子未来能否嫁个好人家可不是靠那些读出来的，娘家也同样重要，我怕姑母是怕音表妹嫁不出去才硬塞给川哥儿的吧。”

顾姑母听见这话，气的浑身发抖，“你，你……顾山栀，你的教养呢？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娘要是不会教你，就让我这个当姑母的好好来管教你一番。”

说完就要上手去拽顾山栀，却被顾山栀躲了过去。

顾姑母气了，“果然啊，女儿向娘看齐，我就说一个商贾的女儿嫁到读书人家也改不了浑身的铜臭味……好啊……你们娘俩好的很……”

“啪!”吴氏没有继续听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顾姑母一巴掌，打完后手还微微颤抖。

周围一片寂静。

“你，吴氏，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家栀娘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管呢。”

阿娘!顾山栀想开口叫一声吴氏，却没有机会开口。

“我跟你拼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去拦着。”还是顾祖母发话，才把刚才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叫过神来。

众人纷纷上前把两人分开，此时两人头发已经散乱，衣服上也全是褶皱。顾姑母满是恨恨的目光盯着吴氏，吴氏也不甘示弱，眼神瞪回去。

“娘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今日的客人，你看吴氏打的我，呜呜呜。”顾姑母一把抱住顾祖母的腿，痛声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控诉着吴氏。

吴氏这边也不停掉着眼泪，不发一声，一旁的顾海想去扶自家娘子，却被躲开了手，吴氏默默跪到站到顾祖母身旁，“娘，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吴氏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祖母，栀娘也有错，您要罚就罚栀娘吧，阿娘都是因为栀娘才……”顾山栀也毅然跪到祖母身前。让一向柔弱的阿娘出手维护她，还破坏了川哥儿的生辰宴，顾山栀心里满是懊悔。

如果……她能够在说话前先考虑一遍就好了，她没想到阿娘会为自己出头，她以为姑母不能对她怎么样，结果……

顾祖母看着场上这一场闹剧，头一抽一抽的，也幸得让下人都下去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

可让外人看了笑话是小，今日这场生辰宴是她家川哥儿期待已久的，“你们几个都有错，你们的账我今后再算，现在都去房间给我洗漱宽衣，把我家川哥儿的宴会圆圆满满的办完才行。”

“你们一会儿谁要是再出乱子，可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了!”

“娘!”顾姑母看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出声。

顾祖母马上斥道，“闭嘴，回来也少给我吭声。”

……

顾姑母和吴氏被扶着去厢房洗漱了，顾山栀和吕音也跟着各自阿娘，而正厅这里依旧寂静一片。

吴大舅看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