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
害,可想而知如今她的境况有多危急险峻。
回到住所,绘云还未睡,大概是疼得睡不着,宫人不允许私下煎药,所以只能用外伤药,但是酷暑难耐,动辄发脓溃烂,一点外伤药如何管用。
沈初告诉绘云,自己去东三所向思云借清凉膏,也许不会那么疼。
二等宫女住在另一个方向,东宫虽然也在皇城之中,可里面调度却不归皇后管辖,后宫的人也无法进东宫做事。
弦月高挂,铺满一地银辉,整个东宫安静无声,假山怪石嶙峋,路旁青松翠柏阴影斑驳,沈初走的是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这样不易遇见巡逻的禁军。
夏蝉时鸣,伴随着树叶摇曳声,回来时原本昏暗一片的前方响起脚步声,却又不似禁军巡过那般干脆。
沈初脚步顿了顿,并未赶紧躲起来,而是侧身跪了下来,无论是谁,她现在的身份只有低头行礼的份,现在这宫里稍微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宫女都可以捏死自己,目前她的尊严并不值钱。
“这齐将军当真嗜酒如命,就连醉胭脂都给他寻到了,可殿下明日还要上朝,他倒一点为人臣的自觉也没有,居然拉着您喝了如此多。”
一道谦卑担忧的话语在夜色下格外清晰,沈初并未乱看,只听见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无妨。”
低沉清淡的男声响起在黑夜,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沈初垂下眼帘,脑袋又低垂了一分,细白的指尖稍稍握紧衣袖。
青石板路边跪着一个宫女,王公公不禁多看了一眼,这条路平日僻静无人,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个宫女。
走这条路是殿下临时起意,不该有人泄露行踪。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沈初低头声音恭敬。
现实不是戏剧,这个时候再装蠢就是真的蠢。
朦胧月色下女子身影纤细有致,低垂着脑袋,青丝垂落至耳侧,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胆怯,细看下左手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王公公躬身行在男子身后,“奴才已经让厨房去备醒酒汤,不如殿下先行回屋歇着,今日那些公务就暂且搁置一旁。”
秦旌并未搭言,幽深的黑瞳不似平日那般清明,好似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公公自然发现了宫女的不对劲,恰似随口一问,“哪个院的?手上拿的什么。”
他见过的刺客数之不尽,东宫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若是有人趁殿下喝多行刺,那的确防不胜防。
女子怔了怔,也不敢抬头,随即颤颤巍巍摊开白皙的手掌,上面是一盒小小的清凉膏。
“奴婢是厨房的,因同屋宫女有外伤不眠,故而向东三所的思云借了清凉膏,只因害怕遇见禁军巡逻,所以才走了这条路,绝无冒犯殿下之意,还望公公恕罪。”她声音透着紧张不安。
王公公眉头一皱,虽然此宫女的确可疑,但还是转头看向自家主子,“此人奴才会查明身份,殿下今日喝了如此多,还是让奴才送您回去歇着。”
晚风习习,树影婆娑,女子始终低垂着头,若说紧张,可呼吸并无半分急促起伏。
望着女子那双不似常年干活的手,秦旌眸色渐深,透着一丝冷意,底下已经疏于防范至此。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心,“下去。”
王公公一愣,左右看了眼,又目光凌厉的看向宫女,“还不下去。”
秦旌淡淡的看了他眼,“孤让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