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掌门并未多言，而是命令测试弟子速度加快，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一个弟子被斩首，一个一个弟子被救活，秦秋意内心复杂到了极点。

他正怔怔地坐在地上，霜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紧紧抓着他的手，坐在旁边。

宋清云也陪着他。

所有人对于凭空出现的人熟视无睹，全无反应，好像这一切全是秦秋意的幻觉一样。

突然，秦秋意猛地坐起来，就要去找秋水和周雨眠，宋清云拉住他，“他们没事，真的，我刚刚看过了，全都没有事，唯一那个已经被处理了。”

他指的是时微墨。

对于刚刚那个掌门所有的言论，宋清云完全没有让他解释，向他发问，而是静静地陪着他。

霜寒在旁边开口：“你知道你为什么被选作我的祭品吗？”

秦秋意正想甩掉脑子里不停重复的杀人场面，就问：“为什么？”

霜寒：“因为你吸引我。”

秦秋意回过神来，讶异问：“什么意思？”

霜寒指了指他，蓝色若宝石的眼眸好像世间最纯粹的珠宝，“你对我的吸引力，是客观存在的，就像是大地吸引溪流使其往下流淌一样，理所应当，正因为这样的原因，你在你的世界受到了气运的排斥，被吸引到此处。”

秦秋意又反应不过来了，“所以，你之所以喜欢我，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口中的吸引力？”

霜寒：“对。”

秦秋意捂着脸，“怪不得，你明明没有生命，居然喜欢我，我一直都不敢相信。”

霜寒：“你现在相信了吗？我对你有多大的吸引力，你也对我有同样的吸引力。”

秦秋意接着问：“所以，从吸引力产生的瞬间，我就成了所谓的被神祝福的人。”

霜寒：“对。”

秦秋意攥紧拳头，“所以，如果吸引力消失了，我们便会分开？”

霜寒：“是。”

说完，她接着说：“你不必想这些，我们之间的引力，大概率永远也不会消失，不论我更新多少代，我都会如现在一般爱你。”

秦秋意明白了，当初，他曾经提问，为什么霜寒会喜欢他。

当时对方的答案是：“你的存在就足够吸引我。”

他一直记着，但不明白，甚至觉得完全不可能。

他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吗？神明这样虚幻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他吸引。

秦秋意颤着伸出手，想要抱住少女的身体，在轻轻地触摸后，他又收回了手。

霜寒：“怎么了？”

秦秋意：“你不是看得到我的内心吗？”

霜寒：“你说过，不喜欢我了解你的心思。”

秦秋意怔了怔，“你还记得呢，我主要是因为手脏，不想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霜寒：“我还记得很多的事，比如，你让我每一天都说一句爱你。”

秦秋意：“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啊。”

霜寒神色有些委屈，“每次我都挑在晚上，两日交界的时间，可是你每次都睡着了。”

秦秋意回忆一番：“好吧，都是我的错。”

霜寒看着他，“你写的一个话本里，男主角会在每晚准时亲吻女主角，对她说爱，我不知道你们人类为什么要挑这样的时间，但你写下来了，我就这样做。”

她声音是无比的平静，像是只是随口聊了句天，“今日天气不错。”

甚至更像是冷静地陈述：“今日多云，有雨。”

秦秋意从来不缺爱，他就是在爱里面长大的，被爱意浇灌着成长。

此时，霜寒这样笨拙地学习人类的行为，还是让他震撼到了。

他从来不会因为被爱而觉得自己不值得。

如今，他眼眶发红，“站在神坛之上，这样朝我走下来，你会觉得不值得吗？”

霜寒：“有何不值得？我并没有往下走，你曾说过，你会一步一步变强，我便等你。”

秦秋意猛地抱住她，他从来都是将霜寒高高地供奉在神坛之上，从来不敢有任何肮脏隐秘的想法，随时都担心自己某些丑恶的念头将对方染脏。

他爱着，但也怕着。

爱那个同样爱他的少女，也怕那样无上的权威和强悍到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此时，他紧紧地抱住对方，感受着少女同他体温一样的温度，同他一样的呼吸频率，那样柔软的衣裳包裹着世界上最无形的存在。

爱是虚无缥缈的，吸引力不是，它客观存在，实实在在的，将他们密不可分地粘连在一起。

少女对于人类一切的模仿，全部来自他，在被紧紧抱住后，也同样地，以同样的方法，环住秦秋意的腰背。

秦秋意：“你千万不要往下走，让我一步一步到你面前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