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晕过去,翁思妩身边首当遭受冲击的就是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梁寂鸾。
大股大股的香气往外溢,如幽花争艳,而周围嘈杂的声音下,他微垂的眼帘中,那双乌冷的眼珠边缘已经进化出更深的血色。扶着翁思妩双肩的手克制而用力,可见脉动的青筋,但面上,众人只会以为陛下只是太过理智冷静了,才会如此沉默着不发一语。“寂鸾,阿妩这是怎么了?”陈太后焦急的问话声仿佛一把凿子,锥破冰封在梁寂鸾周围的微妙屏障。梁寂鸾从那种古怪的静默中走出来,聚拢在附近的臣子命妇们才觉得刚才和现在的陛下有什么不同。“她没事。”梁寂鸾的声线比往常要低,他一直没有抬起眼看任何人,而是停留在怀里的娇躯上。
经他的手,去触碰翁思妩的鼻息,然后略带几分喑哑道:“她发热了。”
周围人便以为,“芙徽公主高热发作了!”
"高热,是风寒吧!这是夜里吹了风,着凉了才….…"
"也许是中了暑气呢?总之,快给她喂些水喝才好啊。"
倏然,声音一顿,人群被拨开一个缺口,“陛下….…”
丁松泉过来,当场看不清神情的梁寂鸾把倒在他怀里的翁思妩抱起来。
他用一种很古怪的声音对陈太后说:“她发热了。”
离得近的臣妇耳朵动了动,各个神色不明,刚才这话陛下不是已经提过了吗?
大家都知道芙徽公主是因暑气病了,才会这样。
但,始终没有人能领会到他话里真正的深意,连陈太后也都迷惑了下。
直到梁寂鸾说:“她很热,朕带她去休息,之后的宫宴就交给母后操办了。”
那股古怪的怪异感再次涌上来,仿佛意有所指,梁寂鸾提到了好几回翁思妩在发热的情况。
可梁寂鸾的神色还是反应都极为正常,众人并没有察觉出不妥。
而在梁寂鸾抱着翁思妩离开后,丁松泉立马领会地派人将围上来的权贵们请回到座位上,“许大人,没事了,让开些。”
“这位王夫人,此处可不是戏台,还有这些位公子娘子,再上前窥探,不听劝阻,那本统领可就要不客气了……”
站在不远处和还留在位置上没动的人重新聚到一起后,正要就刚才的事交流几句。
就听见同样回到主位上的陈太后开口道:“刚才的事,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是意外,天气渐热,芙徽身子娇,中了暑气,既然不舒服,哀家就让她先行回宫了。"
“一个小娘家,有多不易,你们诸位应该都能体恤吧?”
这一听就知道是陈太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愿众人非议翁思妩,免得有损她的声誉。
虽然眼神免不了会各自交流,但众人还是集体回应:“这是自然。”
"太后说的,臣等都明白,怪不得芙徽公主。"
陈太后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今日祈朝节,祈福尚未结束,尔等再陪哀家共赏一曲歌舞吧。”
话音落,教坊的舞姬和乐师才重新演奏起来。
地上断裂的红玉手镯被侍女收拾起来捡走,过不久,宫宴上又渐渐恢复到之前的人气。
默秋一直紧紧跟在梁寂鸾身旁,她步子迈的远不够大,不像帝王身长腿长,需要用跑的才能勉强跟住。
她很担心地观察自家娘子的情况,同样惊讶于梁寂鸾居然会对自家娘子伸出援手。
在相辉楼那边时,翁思妩跟梁寂鸾有话要说,擅于察言观色的内侍总管相当有眼色的在事情发生前,就把她带走了。
没有人知道陛下跟芙徽公主具体发生了什么。
侍卫在前开路推开房门,梁寂鸾长腿一驱,迈过门槛抱着翁思妩步入明亮而宽敞的屋子里。一到内室床榻旁,梁寂鸾头也不回道:"都出去。"
“是。”侍卫将还想再跟的默秋一同拦下,不让她进,然后将房门紧紧合上。
默秋焦急道:“可我家娘子….…”
侍卫:“公主不会有事,有陛下在呢。”
可这不合礼仪,然而侍卫面无表情守在门前,不会通融半分,没有梁寂鸾的吩咐,谁都不会打开这道门。默秋更不敢在这威势之下冒犯天威,只能焦急地来回在门口徘徊,期望自家娘子能快点醒来召她进去。诚如默秋所想,屋内一切都保持着静谧,青色的床帐纱幔半敞着,只能窥见两道半截的身影。榻上的人双眼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却似有了转动的迹象,正在慢慢开始恢复意识。
可恢复归恢复,并不代表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也有可能头脑内一团模糊,只凭着本能半睁开迷离的眼。一声嘤咛,满屋都是翁思妩腺体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
在所有门窗都紧闭的情况下,若梁寂鸾今日没有戴上红玉所制的指环,那么当下情势危险的就不止翁思妩一个人了。“我是在哪儿?”她有气无力地问,眨眼的动作都觉得费力。
旁边的梁寂鸾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出声,让视线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