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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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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别离会让人习惯追溯,追溯到彼此的样子第一次印在眸里。刚开始,我们的面熟也就只是在公司午餐休息时间。八月初,长安,仲夏,烈阳,酷热。对于从没有来过西安的我来说,在咸阳机场下飞机后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快要融化,拉着行李箱的我呼吸急促,这是西安给我的第一印象。八个刚刚毕业的年轻人,对于一个三四年没进过新人的公司来说,像是一把石子投入一汪平静的湖面,而我们还带着高学历人才和北京总部的标签,顿时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我们是外派锻炼的总部新员工。后来我才意识到这些标签对于你是多大的鸿沟呢,往后的日子里你有好几次有意无意说笑我们之间是不可逾越的这类话。还有那次,深夜醉酒,你紧紧抱着我说,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问为什么,你说“高管要不是为了早日回总部晋升,能这么压榨我们吗,还有你,你不也是终要回你的北京去的。”

“你喜欢北京吗”我曾问。

你答:“不喜欢,我去过,还自己去后海那边的酒吧坐了坐。”

“下次我带你,肯定有意思。”

你没再说话。

我心里默想,“你下次去北京的时候,会来见我吗?”

你也曾问过我喜欢西安吗。

“是呀,这几个月我觉得西安挺好的。”

“我就觉得挺好的,节奏没那么快,城里现在也什么都有,和北京没啥差别。那你留下来吧,别回去了。”你说道。

旁边的同事姐姐脱口而出,“人家家在北京,工作在北京,拿着总部工资,人家没病吧留下来。”

你笑了笑,没再说话。

八月的相遇,注定了我们只是三季的过客,不会为了什么而停留,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包括你我。但是什么让一切发生着,那些转折点,命运般的,不可控着。

记得八月的第一天,一走进公司的大楼,很多人向我们投来目光,人力主管和办公室主任早早等在大厅里,寒暄后直接带我们去了会议室,老总开了迎新座谈会,各部门派了代表出席,其中有你。那天我穿了白色的荷叶边衬衫加黑色的蕾丝半裙,站起来自我介绍时,余光看见你旁边的男生用胳膊偷笑着顶了顶你,你眨了一下眼睛,回顶示意他坐好别闹。后来我猜大概是他调侃你有了新的脱单机会吧。到了部门分配环节,八个人将去到八个不同的前中后台部门,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人力主管公布了,我被一个姐姐领走,到了投资三部。那位姐姐叫丁茗,一个微胖的女生,后来成了我在西安最好的姐妹,她大我六岁。

丁茗的工作与生活可以说是新一线城市里完美的象征,男朋友谈的是门当户对的,双方家都是部委高干,高中就恋情稳定,双方父母也支持,高中后和男朋友一起出国,一去七年,顺利完成大学和研究生。完成学业后回国,两人都进入了西安顶尖的金融机构。然后结婚,没两年,有了一个男孩,日子平稳,岁月静好。和这样的女生相处,你在她身上看不到很多负能量,看不到急迫和急躁。高干家出来的孩子,高素质,从不会挥金如土、也不会骄横跋扈,丁茗很脚踏实地,为人随和低调,没有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过,工作上有股子认真劲儿,从不敷衍,也求上进,大概她人生中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在工作上进步了。相熟以后,由于她本身是直爽的性格,和我倒是投缘。没几天后,有天无意中聊天,发现竟有共同的熟人,再一偷偷细聊,原来家中长辈也有一些交集。人生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你说那天八选一,就把你分到投资三部,就咱两一个办公室了,太巧了吧。”丁茗不可思议。

“世界太小了。我第一次来西北,两眼一抹黑,没想到第一个交的朋友居然有这缘分。”

后来丁茗就更为关照我一些,加上我们是同一部门,会给我一些人际上的提醒和工作上的指导,让我上手很快,也正因如此,我在陕西辖内也算是做出了一些业务的名声。

我喜欢各种漂亮的衣服,喜欢把自己收拾精致,喜欢穿着裙子。到了集体食堂自助餐的时候,你会在食堂多看我几眼,但似乎大家都会多看我们几眼,可在这些人中我也注意到了你。少年感,清爽干净,那一双眼睛里有着清澈和保留的害羞,尤其笑起来,是让我看过就忘不掉的带着微波的眼眸,像个大男孩。幽默风趣,一点点洒脱随性和放荡不羁,别人的调侃都接的住。

后来一有机会你会和我同桌,但也只是餐桌上说笑,随口闲谈,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开始的时候喜欢叫你秦老师。别的同事都是直接叫你宇哲或者哲哥,我不喜欢那些叫法,不知道你懂没懂过为什么我喜欢秦老师这个叫法。刚来的一个月也在同事们的介绍闲谈中听到了你的八卦,原来你是公司里的焦点,最年轻的主管经理,花边新闻一堆,玩世不恭爱自由,喜欢说唱,会画画,会弹吉他,会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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