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步
是为了离开。
楼屿那边,机场播报员的声音响起。
他离开宁川刚刚落地,严晴的话让他转身又走回了机场。
似乎看出他想做什么,严晴重复:“别再来找我。”
“严晴。”楼屿无奈叫她。
严晴:“《暴烈致死》演出很顺利,接下来我就该去德国留学了。去草原是为了成为杨真,跳杨真是为了留学,手续还要半个多月,回老家过完寒假,开学我就在国外了。”
楼屿:“我到国外的时间和到宁川只差半个小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出国。”
他像是听到小孩子无可奈何后发脾气尥蹶子,只包容的和她聊起天,“老家在哪里,寒假我去找你。”
严晴怔怔的望着火烧一般要吞噬她的烈焰黄昏,呐呐:老家,老家在哪?
老家啊,那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山,满地的灰土,没人会穿着皮鞋在那里走动。
她想到楼屿黑亮的订制皮鞋,假想了一下那双鞋走在山里的情景,那一定会成为奇观怪谈,被村子里的人议论小半个月。
她乐了下,很快嘴角的笑变得愈发的苦涩,逐渐消失,
“楼屿,谢谢你的花。”
不是没收过花,只是那朵花,能在心口种下,土壤肥沃,种的比较深,开的比较灿烂。
表演结束后,严晴就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楼屿来了学校几次都没找到人,知道她在躲着他,又不得不承认,单方面的断联后,他几乎对严晴一无所知。不是不能采取一些手段,但楼屿了解严晴,如果她不愿见他,就是真的见面了也会无话可说。
楼屿不再出现在校园后,严晴背着包又回了学校,补课、准备期末考、走留学手续、练舞,总有大大小小的事充斥着她的生活,疲于生活,早出晚归。
寒假第一天,曹昕恒在冰冷雪地等了两个多小时,眉毛都要结出冰花时,终于等到出寝室的严晴。
她目不斜视离开,曹昕恒喏喏:“晴晴,我们放假了,一起回老家吧。”
她抬眸:“你回去吧,那是你的老家,有许多人夹道欢迎等着你回去。”
曹昕恒急忙道:“村子里的人要是知道你要去留学,也会热烈欢迎你的。”
严晴:“是吗?”她满不在乎的冷哼了下,转身往外走。
曹昕恒上前想拉住她,又在她冰冷视线里尴尬收回手,“晴晴……”
严晴:“曹昕恒。”
他眼眸亮起。
“祝你好。”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入了白雪中。
曹昕恒面容瞬间衰败,皑皑白雪中,惨淡的站在树下孤立不动了。
严晴以来年留学为借口,补了些住宿费,在程琛柯的插手帮助下,在学校的宿舍住了下来。临近过年,没有了学生的大学城陷入一片安静,空旷的宿舍楼几乎见不到人影,连宿管阿姨都回家过年了。
严晴白日在外打工,晚上去舞蹈房练舞,深夜回到寝室睡觉。将近二十天,无人交流倒也繁忙庸碌。只不过楼屿的电话还时不时打来,她没有删除也没有接过。
祭灶这天,年关将近,打工的店都关了门,她拿着小锅在寝室煮了些面条,可能是因为没好好祭奠灶王爷,面条难吃的要命,下午她躺在床上,肚子疼的让她怀疑自己给自己下了碗毒药。
一直到后半夜,深觉差不多去了半条命的她终于缓了过来,闭着眼睛,身上发着冷汗睡不着,电话忽然响起,漆黑寝室一片明亮的时候,她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木木转身拿起手机时,不知怎么就碰到了接通。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发来自灵魂的震颤比一下午的疼痛还难熬。
“严晴。”楼屿无奈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半眯着眼,刺眼的光亮和头脑的昏涨让她的动作慢了许多拍,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轻“嗯”了一声。
那边吁了口气,好似昨天还聊过天的语气问:“怎么还没睡?”
“被你吵醒了。”不是,她开了静音。
他笑:“吵了这么久,终于把你吵到接电话了。”
严晴沉默。
“老家远吗,我想去找你。”说完,他又说:“不对,远不远,我都想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楼屿,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嗯,我不是。”
严晴不语,那边也陷入安静。
忽然胃里一阵疼痛窜起,像上千根银针狠狠扎过,她咬唇唔出了声,发白脸上起了一层冷汗。
楼屿着急,“严晴,你怎么了?”
她还能开玩笑,咬着发白的唇说:“没祭灶,被灶王爷报复了。”
“严晴!”
她抱着电话嗯了声,感受到他的担忧,空荡荡的身体又灌入了一丝暖意,“楼屿,你不死缠烂打,我就让你再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