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江恃冷冷看了林含笙一眼，没再说话，单手入袋又走进咖啡店。

林含笙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谢谢，只能将嘴边的话吞进肚子里，继续将传单派给路人。

什么态度，毕业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明明前几天还讲过话。

*

江北第三精神病院。

江恃在病房门口顿了很久，他在窗外一眼看见里面的面容姣好的女人。

江邱弦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干练西装，正认真盯着眼前的黑屏电脑。

江恃捧着一束花，推门走了进去。

江邱弦闻言抬起头，看清楚来人是谁，表情立刻变得厌恶：“我不想见到你，赶紧滚。”

江恃将鲜花放在一旁的花瓶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邱弦。

“你滚，你滚，你是他的孩子，是你们害了我。”江邱弦开始往后躲，整个人变得有些精神失控。

江恃眼眸中带着猩红，敛起情绪轻声问：“我做错了什么。”

江邱弦看着眼前的男孩变成另外一张她日夜憎恨的脸，拿起花瓶猛地砸向他的额头。

江恃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觉得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头顶流下。

等到一行医生涌进来，连忙控制住在角落抱头发狂的女人：“快，给一针镇静。”

林含笙下了个晚班，习惯性地绕远从前门回宿舍，暮色四合，路灯光线昏黄。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凑近看了看，小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少年。

他似乎与黑夜融合，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头无力地耷拉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人毫无生机。

越走近些，林含笙通过发型，勉强认出那少年竟然是江恃。

她快速走了过去，蹲在地上轻咳一声：“江恃，你怎么了？”

江恃闻言攥紧手指，得不到疏解的压抑和痛苦险些要将他憋得窒息，他抬了抬眼，林含笙的脸映入视线。

林含笙突然抓住江恃，右手撩起他额前的发丝，开口问：“你受伤了？”

看着他额前和侧脸触目惊心的血痕，她整个人如同冰锥狠狠刺痛。

“没什么。”江恃眼眸氤氲着一层薄雾，随后将脸转向一边，语气很是冷静。

林含笙猛地抬起他的头，忍不住骂道：“傻逼吗？这么多血还说没什么？”

说完便拉着江恃的双手起身就走，她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得留了出来，像是心疼又像是自责。

江恃纹丝不动，冷冷地抽离她的手，语气冷漠：“别烦我。”

“不烦就不烦，你以为我稀罕。”林含笙死死盯着他，眼神坚定。

江恃站起身看向她，骨节分明的手捏起她的下巴，冷笑一声道：“林含笙，你还敢来招惹我？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别碰我。”林含笙往后躲了躲，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有些不适。

江恃睫毛颤了下，苦涩的委屈在此刻传入神经，他声线低沉，突然笑了起来：“林含笙，你真虚伪？”

林含笙瞳孔微缩，不由地屏住呼吸，整个人僵硬地顿在原地，但嘴上不服输：“彼此彼此，你也假的不行。”

明明不喜欢，可为达目的还要假装喜欢。

此刻胸腔中涌现出一股酸胀感，从前的点点滴滴狠揪着她的心脏。

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突然将手中的药品用力丢在他胸前，声音冷漠道：“最好都不要再见面了。”

江恃心尖一颤，整个人的呼吸也止不住地颤抖，他收紧手臂的力道，似乎要将手中的药物捏碎。

“林含笙。”

林含笙顿住离开的脚步，空气中只余下风吹树叶的声音，凉风在此刻涌入骨子中，不免感寒。

“所以你有过真心吗？哪怕一点？”江恃冷漠的声音开口。

林含笙转过身子问道：“那你呢？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吗？你也别装了，真够假的。”

“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谎话连篇，毫无真心。”江恃冷笑一声。

林含笙干脆直接挑明：“季哲哥是被你送到国外的吧？向婷姐也是被你雪藏的吧，所以呢，你想怎么报复我？”

“报复你？林含笙，你以为你是谁？”江恃如同深夜中蛰伏的兽，眼神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