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尓桃花簪
“啪——”茶盏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让你去拿药!药呢?你这是存心要害死你妹妹是不是?!啊——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冯氏发了疯地把茶盏往沈曲儿身上扔,哀嚎声显得刺耳,眼里满是怨恨。
此时的她,像极了皮影戏里的恶鬼,张牙舞爪。说出来的话,也一句更比一句恶毒。
沈曲儿红着眼睛,喉咙微动,垂下的胳膊有些僵硬,额角还有一块淤青,看起来瘦小可怜。
半晌,张开口,小声说,“银钱丢了。”
冯氏不可置信地冲过来,握住沈曲儿的双肩,使劲儿的摇晃,眼神像是能把她杀死。
“丢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了!小畜牲,你就是存心的!你就是要害死你妹妹!……”
冯氏觉得,沈曲儿就是故意的。见不得她对宝儿好,嫉妒宝儿,所以才编了这么一出。
冯氏后悔了,沈曲儿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对她的好,全都被狗吃了。
亏她还觉得,沈曲儿不过是个可怜的幼女,多照拂一些,日子过得平安顺遂就行了。
如今看来,是养了条恶犬才是!
可怜她的宝儿,现在高烧不退,还等着用药治病,天杀的啊……若是她的宝儿因此落下了病症,她定要闹得整个沈府鸡犬不宁!
冯氏越想越气,对这个继女也充满了怨气。
她喘着粗气,指甲掐进了沈曲儿的肉里也不觉得解恨,看着前面嫩白的小脸,抬手用力甩了几个巴掌。
沈曲儿被推倒在地,左边脸已经开始红肿起来,右手摔到了碎瓷片上,划出来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她眼神有些麻木,甚至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碎瓷片,瓷片渗进肉里,疼到发抖时,才让她的目光有些许回神。
她恍惚地听着冯氏的咒骂,隐隐能看清嘴型,左右不过还是熟悉的那几句。
沈曲儿想说,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有要害妹妹的心思。但是她嘴唇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声来。
冯氏看着躺在地上,没点儿反应的沈曲儿,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上来。
她朝沈曲儿的腿狠狠踢了几脚,才步伐慌乱地跃过去,骂骂咧咧地离开。
她要去看看她的宝儿怎么样了,那些个丫鬟婆子重手重脚的,她不放心。还得赶快去让人拿药,要找个脚程快的人去才行……
沈曲儿疼得额头冒冷汗,想起身,却没有了力气,用力抬了抬身子,最终,又倒在了那片碎瓷片里。
“呼~”沈曲儿猛地坐起,她睁开眼,任由思绪回笼,原来,又是做梦了。
已经睡不着了,她干脆起身,来到妆奁前。
铜镜里映出的焕然夺目的帷幕帘塌,让她心静了一瞬。
是逃离出来了吗?
对,终究是逃离出来了。
再也不用面对那个恐怖的疯子了。可她回想起梦中的场景,还是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冯氏,她的继母,那是一个恶毒的疯子。她开心时,就逗你两下,心情不好时,便会对她非打即骂。
沈曲儿摊开掌心,原本应该顺成三条线的纹路,每一条纹理中间都凸起两三道疤痕。硬硬的,用指尖微微一按,好似,还是有些疼。
那日,冯氏的女儿,她的继妹,染了风寒,冯氏便请求她去医馆拿几副药,那是她为数不多,好声好气的模样。
沈曲儿也有些担心那个娇娇软软的妹妹,拿着家里仅剩不多的银钱,小跑着去了医馆。
大概是时运不济,又或者别的,装银钱的荷囊破了个口子,银钱不知什么时候撒了出来。
剩下的银钱煎一副药都不够。
那荷囊还是冯氏刚进门时,送与她的。
冯氏进门前三年,对沈曲儿还是不错的,虽算不上嘘寒问暖,但待她还有着长辈待晚辈的关怀。
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沈曲儿仔细地回想。
大概,是从沈曲儿的父亲好赌成性开始,从冯氏有了身孕开始,沈曲儿在沈府的每一天,都是噩梦笼罩。
父亲的脾气开始阴晴不定,只要见到她,就会把木棍,砚台,画轴扔向她,咒骂她。
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呢?沈曲儿亦不知道。
冯氏也开始拿茶盏,玩件,摔向她。
那种作风,那种要吃人一眼的眼神,和沈父一模一样。
骇人的眼神和狰狞的面孔,令沈曲儿瑟缩。
最开始的时候,沈曲儿还会好奇,反抗,委屈,不甘。到后来,就只有逆来顺受。
沈云成官场上的不如意,冯氏生活上不如意,都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沈曲儿,无疑是最完美发泄品。
便是律法朝纲,三纲五常,也奈何不了沈云成和冯氏的所作所为。
三纲五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