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尓桃花簪
倒是有:父不慈,子奔他乡。
可沈曲儿是女子,还是幼女。
况且,她不是什么名门贵女,亦不晓得那些大道理。
恶毒的咒骂,刺耳的尖叫,破碎的瓷片声,砚台落地的沉重声,小心翼翼的求饶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最终,都归于平静……
一如沈曲儿此刻的表情,平静而麻木。
铜镜里,小姑娘面部表情的盯着某一处,眼神空洞,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
沈曲儿眨了眨眼睛,回过神。
她想起了白日里,见到过的那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和善而疏离。
原来,那就是达官贵人身上才有的气度吗?
沈曲儿分明看到了,沈清韵说要带她回来时,那位承恩侯夫人眼底的不悦。
明明不悦,却不会说出来,这不也是一种体面吗?
是留给沈曲儿的体面,也是那位夫人为自己保留的体面。
还有她们母女的相处方式,令沈曲儿惊讶又羡慕。
承恩侯夫人笑着把沈清韵搂住时,沈曲儿突然有些失落和一丝困惑。
她与沈清韵只隔了几步,却在此时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如果,她的母亲没有去世,也会对她这般好吗?搂她入怀,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还会笑着说:“宝儿真乖。”
就像,继母冯氏对妹妹那样,像承恩侯夫人对沈清韵那样……
沈曲儿晃了晃脑袋,甩开了心中不切实际的杂念。
她开始想些现实的问题。
比如,她会在这里待上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要是,她能一直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沈曲儿悄悄想。
她目光打量着这内室。
梳妆台不知是用什么木制成的,隐隐透露出一种沉重的贵气。
帷幕和錦被用的也不知是什么绫罗绸缎,滑滑的,摸着很是舒服。
沈曲儿想起来,沈清韵还说要给她添置衣物。
“今日已经晚了,等明日里,叫上几个绣坊的绣娘,为你量身制衣,到时好看的绫罗绸缎你喜欢的就随意选。不过现下你得穿我的旧衣将就一下了……”
现下,她身上穿着的,就是沈清韵的“旧衣”。
这一看就是才制成的新衣,竟是被沈清韵说成了旧衣,沈曲儿心中复杂。
何况,便是沈清韵的旧衣,也是比她曾经的新衣要好上不知多少。
哦,她已经两年没制新衣了,日常穿的衣裙,衣袖都已经短了一截,不过,谁会在意呢?
他们沈府断是比不上承恩侯府的。
墙角边,还摆着青玉色的瓷瓶,里面放着的朱红色的什么物件,沈曲儿就不知道了。
真是精致啊。比起承恩侯府,沈府真是简陋得太多。
不,根本没法相比。
沈府怎么能与承恩侯府相较?
来时,沈曲儿匆匆扫了一眼承恩侯府的花园,只那花园,就有沈府整个后院那么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名贵的花,都够买下不知多少个沈府了吧?
这种对比的结果,令沈曲儿心中开始烦躁,她起身向床榻走去。
还是睡吧,看看一觉醒来是什么样的光景,会不会,这不过是一场梦?
醒来时,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芍药粉帘帐,沈曲儿恍惚了一瞬。
不是做梦啊。
她起身,外边的侍女听到了动静,“姑娘醒了?”
沈曲儿嗯了一声。
侍女听到回应,进来伺候。
沈曲儿看着她忙前忙后,还有条不紊,心里对于承恩侯府的显赫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刚用过早食,沈清韵便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她拉着沈曲儿的手,关心道,“昨日睡得可还好?”
沈曲儿点了点头,目光往她身后看去。
“这是绣坊的绣娘,昨日不是说过,要给你制新衣嘛。”
几位姑姑端着各色样式的锦缎,来到沈清韵和沈曲儿面前。
沈曲儿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沈清韵让她挑选时,她手抖了一下,随意指了其中一匹花样的蜀锦。事实上,她连颜色都没看清。
沈清韵让人把沈曲儿挑的那匹蜀锦留下,又挑了一些别的。
“就先这些吧。”
听到这儿,沈曲儿才松了口气。
直到全部过程结束,沈曲儿才缓过神来,原来,这就是京都贵女的生活吗?
“这桃花簪是我近日得的新物件儿,瞧着跟你怪相称的,我便把它当作见面礼送与你啦。”
“你可要好好收着啊!”
沈清韵拽了拽沈曲儿的衣袖,让她回过神来。
沈曲儿还来不及拒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