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报探
们的招牌,打断我的腿,还要在小报上狠狠地中伤赏心楼,不把我们骂到关店绝不罢休。”
说罢,也不理会李拾欢生无可恋的脸,毅然决然地转身出了雅间。
李拾欢仰天长啸,欲哭无泪,爹爹这一招真是绝了。
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没空调、没手机、没WIFI,残存的爱好就剩下喝点小酒了,如今唯一的乐趣也没了,这以后还能找什么乐子呢,难不成去各大教坊蹦野迪吗。
李拾欢悻悻地倚着窗边,托起腮,盯着窗外的春归园发呆。
这春归园乃是当朝长公主的别院,毗邻西子湖,不光景色一绝,且是避暑胜地。每年入夏之后,长公主便会携阖府家眷来小住两三个月,一来纳凉赏景,二来顺道把庚申会给办了。
据说早前几年,长公主曾向官家抱怨,说对面的赏心楼建得太高,把春归园的后花园看得一清二楚,让人很不自在,能不能让临安府衙出面,勒令他们搬迁到别处,或者干脆拆掉三楼也行,可官家没应允。
大宋本就极重商贾之事,临安城半数以上的税银都由商人贡献,因而朝廷也对他们客气得很,这种公然断人财路的事情,断然是不好做的。
更何况,当年还在北地的时候,那“东京七十二酒楼之首”的樊楼建得比皇宫还高,能将大半个汴京城看得清清楚楚,楼上的食客们一边吃酒,一边俯瞰皇宫,太上皇最多跟朝臣和嫔妃们抱怨几句,也并无可奈何。
“连皇宫内院尚且不能幸免,阿姊你就忍忍吧……”官家如是说,长公主只得作罢。
此时的园中,丫鬟婆子们正忙成一片,为即将开始的宴席做准备。
花园占地约两亩,有假山流水,庭院回廊。东侧有一处太湖石,不知匠人们用了何种精巧机扩,将西子湖的水引了过来,经太湖石一泄如注,又在园中凿了一条细细的水路,引着那泉水蜿蜒地穿过整个园子,最后注入西侧的池塘。泉水两侧的草地上,每隔一步被铺上了毡毯,上置一食案,瞧这布置,估计是要效仿文人墨客曲水流觞的雅事。
李拾欢数了数座位的数目,跟《斗宝会贵夫人名册》里的人数一样,都是十八位。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升到了最高处,聒噪的蝉鸣也渐渐弱了下来,似乎是喊累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前世跑新闻的日子。
那个时候李拾欢刚大学毕业,正意气风发,是新生代记者中的新锐力量。可后来,传统媒体式微,她从电视台离职,跳槽去互联网公司做新媒体,跑惯现场的她开始了每天囿于格子间的生活,再后来,她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一路干到部门总监,拿到了不少原始股,却在公司上市的前夕,嗝屁了。
再醒来,就到了南宋,成了临安城一家报坊坊主的女儿。
更可气的是,前世她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
虽说穿越到古代还能重操旧业,本是件幸运的事,但是,早不穿晚不穿,偏偏在她这个996打工人即将实现单身富婆梦的时候穿......李拾欢恨得牙痒痒。
“来了来了!”雅间外的大厅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噌的一下子,整层楼的窗边,瞬间探出去数十颗脑袋,脑袋们齐齐望向春归园,虎视眈眈。
李拾欢和陈皮也瞬间支棱起来。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春归园门口,车上的帘子被挑开,一位盛装美妇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满头的珠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啧啧,好生阔绰,宝源斋的点翠凤钗、玉颜屋的东珠耳坠,金福楼的红翡花钿……”李拾欢辨认着那一件件耀眼夺目的首饰,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这美妇是已故靖王的王妃,靖王死得突然,生前还没来得及诞下子嗣,连妾室也还没来得及纳,于是乎靖王妃便成了如今整个临安城最有钱的寡妇。
没老公,没婆婆,没孩子,没烦恼,但有钱。
李拾欢感觉自己红眼病要犯了。
美妇察觉到了来自头顶上空的一片炙热目光,将胸脯高高挺起,面露三份不屑和七分高傲,如T台上的模特一般,一步一扭地进了春归园的大门,引得围观人群中一阵口哨声。
“呸,登徒子!”美妇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嘴角的笑却是怎么压也压不住。
很快地,第二位、第三位贵妇接踵而至,不多久,十六位贵妇便到齐了。众人穿过三进的院子,从月洞门鱼贯而出,在侍女的引导下,沿着回廊往后花园走去。
再看那后花园之中,不知何时起,已经一前一后地站了两位盛装美妇,笑盈盈地迎接进园的众人。
“站在前面穿绛紫色的,就是长公主,后面那位穿姜黄色的,便是她的儿媳妇儿,世子夫人甄蕙兰。”陈皮指着两名美妇说道。
“我记得,世子是独子?”
“是。话说那位小世子可真是个大情种,只娶妻不纳妾。那句诗文怎么说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