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们进村里看房。

中介在前面带路，越往里走楼房越密集，握手楼遮天蔽日，明明天还没有完全黑，走在其中却好像已是深夜，两旁店铺里的白炽灯在夜色里明亮无比。

齐晏看得直皱眉，看了眼旁边的谢璟，她倒是一脸平静。

中介适时开口道：“城中村嘛，村里人为了多收点房租，想方设法把房子建得大一点。不过你那个房子不是这样的，再往里走走，里边开阔一点，还有个小公园哩。”

十分钟后，不知拐过了多少道弯，穿过几条巷子，他们终于到了一栋五层的楼房前。

果然如同中介说的，这边的楼间距终于没有那么夸张，两栋楼之间至少隔了三米。

抬头望见黄昏暗淡的天色，谢璟有种透过气来的感觉。

“这栋楼一直很难租的，是你运气好，赶上有人退租。”中介在一旁说，“刚得到消息我就让房东给我留着，不然早就被抢走了。”

谢璟朝她笑笑，“谢谢啊。”

他们往楼道口走，路过楼旁靠墙堆着几件旧家具，一张两人座的实木沙发上摆着几只金色带格子图案的毛线坐垫，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织的。

谢璟跟在中介身后上楼，窄小的楼道里，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抱着几个大包袱与他们擦肩而过，她往下望了一眼，发现制服背后写着“啄木鸟搬家”几个字。

这时上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方言：“看房的是吧，来得正好。”

房东是个矮个子男人，站在门口等他们看房，一边和对门住户聊天。

谢璟走进去看了一圈，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子虽然陈旧，但设施状况还算良好，而且意外很干净，直接就能拎包入住。

她注意到瓷砖地面上有几大块形状规则的灰尘，可以猜测出原来摆在那里的物件。

“怎么样？”中介一脸关切，“还合适吧？合适我们就签合同。”

齐晏正要说“再看看”，谢璟出声道：“签吧。”

签完合同交了钱，房东把钥匙给了谢璟，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就匆忙走了，中介也很快告辞。

谢璟打算今晚就把行李拿一部分过来，两人于是也准备离开。

对面的住户敞着大门，听见他们关门的动静，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冲谢璟道：“姑娘，听老高说你是记者啊？”

谢璟看向她，“是的大姐。”

女人于是接着说：“现在这个社会，风气都被一些人搞坏了，你要是遇上了，一定要给他曝光出来，不然你这个记者就当得不负责任。”

谢璟感到莫名其妙，正要细问，齐晏催她，“你不搬东西了。”

说着推着她往楼下走，她只好冲那女人点点头。

为了节约时间，谢璟打了辆车和齐晏一起回青华区的住处。

她的东西前一天已经收拾了一部分，剩下的收拾起来也很快。

齐晏靠在门框上看她忙活，感叹道：“你这行动力真的很恐怖，让我想起以前一起做小组作业的日子。我现在开始庆幸你没来日报了，否则我压力不得大死。”

谢璟笑道：“你有觉悟就好。”

收拾完已经九点多了，期间齐晏女朋友两次打来电话，他都没接。

两人把箱子拿下楼，又叫了辆出租。

“真不用我陪你过去收拾啊？”齐晏扒着副驾驶的窗子问，“我明天又不上班。”

他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用了，”谢璟说，“你明天有时间的话，帮我把剩下的东西运过去就行。”

她接着说：“接电话吧，别让人担心。”

齐晏于是直起身站远了些，“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璟点点头，跟他挥了挥手。

车缓缓驶离，后视镜里齐晏缓慢背过身，掏出手机接起来。

这个时间路上车流变少了点，出租车一路行驶顺畅，温暖的夜风灌进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司机把收音机打开了，调到一个本地的新闻节目。

“……接下来是上周要闻。上周五，桃源区政府宣布正式启动北部新区发展战略，将高新科技区战略性北移……”

听到这，司机突兀地开口：“北边都是村子，这一下又有不少人要发财了。”

等了一会儿见乘客没有搭话的意思，便又沉默下去。

40分钟后，谢璟再次回到了桃源区城中村。

车子开不进去，她在路口下了车，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临近十点，许多档口都还亮着灯，不少穿着睡衣的人提着夜宵走在回家路上。

她记路的能力不错，顺利找到了那栋五层楼房，那几件旧家具还放在楼下，旁边又多了两个大包袱。

毛线坐垫堆在两人座的木沙发上，毛线丝在路灯下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