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疯卖傻
眸充血,脑中一片蒙沌,拔出髻环上的银簪,闪电般刺向尚云明沏。
她忍不住了,也装不会了!
手中银簪正是宋玉和送的,微凉,纤长,尖利,若能刺入尚云明沏心脏,也算给宋玉和报了仇。
尚云明沏的扈从扑来,想制止她,却被他扬手制止:“由她疯!我也想看看她能疯到什么程度!”
宋唐心真的气疯了,她将银簪舞得快如闪电,势如惊雷,招招都想取他的性命。
尚云明沏频频躲闪,可显然低估了她速度,更低估了她的杀意,连番不慎下,银簪擦过他的脸颊,划破他的手臂,最后刺向他的胸口……
他惊慌后退,不慎踩到一片青苔,一滑,仰面跌下,宋唐心的银簪随之追去。
一声低呼响起,有白影掠来,宋唐心的手被钳住,白影低呵:“住手,宋唐心!”
她恍惚认出是张怀贤,却浑然不顾,一脚重重踹在这碍事人的小腹。
未料她反应如此迅速,更未料到她脚力如此之大,张怀贤手不由自主一松,一个趔趄被踹倒在尚云明沏身畔。
宋唐心眼不见天地万物,耳不闻四起的惊呼,于尚云明沏失神中再次扑去,高高扬起银簪,狠狠扎了下……
她见尚云明沏惊惧以望……他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颇时,蒙面刺客刺向他,他也是这般惊恐、不甘,状如伤兽。
彼时她不忍,眼下她乐见!
眼前白影一晃,发簪尾尖随即入肉,却是张怀贤闷闷痛哼一声。
张怀贤低头看向深扎入肉的银簪,抬头向她叹气:“宋唐心,住手!”
以身为盾,仅为护住这个恶魔?她暴怒:“滚开,我要杀死他,我要杀了这个牲畜!”
猛从张怀贤胸口拔出带血的银簪,一脚将他盖住尚云明沏的身子踢开。
待她再次扬起银簪时,尚云明沏的扈丛已惊叫着涌来,将她扑翻在地。
……
宋唐心被关在自己的小屋里。
老阗医给她把脉完毕,收拾药箱起身,自言自语:“诊完你,还得去隔壁厢房给张都督上药,他伤得不轻,唉!”
她保持着呆傻模样,闻听便痴痴一笑。
“小心些吧,尚节使生了大气,你这一疯可苦了宋府众人!”老阗医喃喃出屋,关门离开。
待房间“吱呀”一声关上,她眼中才恢复了灵动。
动了动手,捏在掌心的银簪微凉,展开手掌,张怀贤的血沾得她满手都是,弯曲的簪尾血迹已干,
她怔怔看着,却忘了那一簪刺下时,自己究竟使了多大力气。
“伤得不轻?”她指腹轻摩银簪,淡哼,“自找的!”
若非张怀贤挡这一刺,尚云明沏或已作了簪下亡魂。
不过她也庆幸,庆幸没真将尚云明沏刺死,否则,宋府里的人只怕已做府兵刀下亡魂。
她本打算离开晟洲时杀尚云明沏给宋玉和报仇,可尚云明沏却拿话激她,让她热血冲头,沉不住气……
轻叹一声,将银簪纳入怀里,蜷缩而坐,埋首膝头,老阗医说她累及宋府重人,不知尚云明沏将他们怎么样了?
久久之后,窗外已日落西山,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尚云明沏身影若一片乌云,挡尽屋外光线。
尚云明沏的目光有些许胆怯,良久才举步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位府兵。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挤出个痴呆笑容。
尚云明沏默了许久,才道:“就问你一声,你这疯病打算何时好?”
她望着他“吃吃”傻笑。
问出这样的话,摆明看出她在装疯,可即便看出又如何?老阗医可诊判不出。
所以,只要她一日不承认,这日子便能多混一日。
尚云明沏举步入屋,立在榻边痛苦道:“我一没骂过你,二没打过你,只不过想你陪我左右,为何这么难?”
她“噗”一声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被她笑得不自在,尚云明沏蹙眉久久,在她笑声里轻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是真的动了心!”
她止笑,腹中顿时一阵翻腾。
尚云明沏伸过手来,才碰触到她的手,她便将双手缩到背后。
他尴尬一笑,收回手道:“我自觉足以配你,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而你给我留的时间太少,我……不太甘心!”
她目光淡淡。他不甘心,他需要时间,就可以随心取人性命?
尚云明沏读懂她的表情,叹道:“我并未杀宋玉和,之所以如此讲,只是不想看你装疯卖傻。晟洲百事待兴,我没时间陪你疯!”
她眸光闪闪盯着他看,没杀宋玉和?
他知道宋玉和死于大火,还知道那么多细节,不是他,还能是谁?能把谎话说得如此面不改色,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