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认识
优雅。
然而柏之棋的眉头却深深蹙起。
这个人不要命了吗?
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在跟踪,处于理亏状态,带着怒气快步走到施雨面前。
施雨身上的阳光忽地被柏之棋挡住,罩在黑暗里。他抬起眼,水晶般清澈的紫瞳带着一丝笑意,直直照进柏之棋的眼里。
“看够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本想兴师问罪的柏之棋一时哑然,转而反应过来,意图重新占领道德制高地:“你心脏不好还抽烟,是嫌活得太久吗?”
施雨笑出了声,把只吸了一口的烟在地上摁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把烟蒂包好。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柏之棋坐下,佯装发怒地看着他。
施雨晃了晃手中的小纸包:“我不把它拿出来的话,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那当然是跟到你回家,柏之棋心里想。
不过她自然没有说出口:“我没跟你,我只是碰巧也在这边休息。”她又补了一句,“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施雨点点头不置可否,也没有接话,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柏之棋看着他放在腿上的右手,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绷带缠得面积挺大,几乎缠住了他整只手,五根手指只露出最上面的指节。
他的喉咙处也贴了一块绷带,但是看上去没有右手的情况严重。
刚刚还想问他为什么今天不去打工,但他现在这幅样子,怕是有段时间都不能去了。
她明知故问:“你的手和脖子怎么弄的?”
“这个啊,”他晃了晃右手,“我也不知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这样了,可能是梦游了吧。”
他转过头看着柏之棋:“或许你知道我是怎么伤的吗?我记得我昏过去之前,你还是在的,”他的声音有些低落,“醒来却不在了。”
柏之棋一阵羞愧,她确实说过会一直陪着施雨直到出院,结果入院当天下午就消失了,并且之后再也没去过。
但是转念又想,施雨这段时间不是也一直在躲着自己吗?
柏之棋心虚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那会有点事就出去了。”
施雨没再纠结这个话题,稍微措了一会辞又说:“抱歉啊,这段时间我确实在躲着你,因为在我潜意识里,总觉得我的伤好像和你有关系,”他顿了顿,抬起头对着天空做了次深呼吸,“正当我这么觉得时,你又不再来医院了,所以我……心里也很乱。”
他的语气很落寞,听得柏之棋愧疚之心大起:“我那段时间有事,所以没能腾开时间。”
“这样啊,”施雨点了点头,转变话题,“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柏之棋愣了愣。
“我不是说在学校哦,”施雨放缓语气,“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可能吧,”柏之棋也学着他,抬头望天,“不过可能关系不太好,甚至可能是仇人也说不定。”
施雨笑了:“这样啊……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那天和你对视一眼之后,我心脏病就犯了,”他微微倾身过去,“甚至你可能还杀过我呢。”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染上了一丝邪气,差点令柏之棋寒毛竖起。
然而她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任何的不怀好意。
柏之棋在上阵杀敌方面还未尝败绩,但是和人玩心眼的水平和小学生差不多,这么多年来丝毫没有长进。
施雨话音落地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效,情绪从眼神里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她赶紧别过头,闷声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施雨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过说真的,”柏之棋有些不好意思,她抱起膝盖,把脸埋进去,“你别抽烟了,心脏病人大忌的。”
“嗯,”施雨点点头,“我很久之前就不抽了,今天只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跟着我才装模作样一下,”他站起身,拎上书包,“我先走了,明天见。”
柏之棋抬起头小声说:“明天见。”
她目送施雨走出一大段距离,终于松了口气。
先是打伤一个人,然后当他质问的时候矢口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事实在不是柏之棋的风格,所以她的谎撒得很蹩脚。
施雨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她突然想起来童影说过天貌似会出事,又叹了口气,收拾心情准备再次跟上去。
向领导祈祷今晚无事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