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柔软湿润的唇瓣落在她的嘴唇上，温温热热又肆无忌惮。最初的惶惑之后，商愿在他的亲吻中发出细碎的笑音。

常钦轻咬她的嘴唇：“认真点。”

商愿依言闭嘴，可是喉咙里仍有闷住的笑意。

常钦放开他：“我不好意思了。”

商愿突然上前，踮起脚尖，温柔而细密地吸吮他的嘴唇。

常钦立刻伸手抚住她的后背，手掌缓慢而热切地移动。隔着薄薄的睡衣，可以摸到后面上一马平川——没有内衣带子。

他耳朵一热，喘息着告诉她：“带我上楼。”

商愿放开他的嘴唇，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脚步轻捷地没有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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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钦扯了扯下半身的白色丝缎百慕大短裤，皱着眉诚心发问：“我穿这个真的不奇怪吗？”

“很好看！”商愿忍住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裤脚的蕾丝花边上收回来：“总不能不穿吧……”

常钦侧身对着她，忽然伸展双臂——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像画卷般展开。他扭头冲她色气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商愿白他一眼，脸上突然飞起红云——他只穿了裤子，没穿衣服。她抱着被子，垂下眼，似乎将脸都藏进被子里。可是目光却像自己长了翅膀，从他平整的肩到隆起的胸部线条，再一路下滑到小腹——冰块格子一般的八块。

“别装了，知道你在偷看。”

商愿索性一把抓起被子盖过头顶，可是忍不住扯起嘴角，悄悄地笑。

身材可真不错。

突然头顶一凉——被子被掀开一角。台灯的光和身体的热气同时涌进来。

她腰侧的皮肤碰到了有纹理的，热得如炭火的他的手掌。

接着，炙热的身体像一个火炉将她包围。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禁锢在怀里。

“你要干嘛？”

“成年人问这个是不是显得太没经验？”

商愿适时闭嘴。舔了下舌头。因为期待，酥麻的痒感似乎穿破全身皮肤。

他的手在她后背游走。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轻而闪着欲望的火光。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商愿在他胸前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快说来听听。”她的发丝来来回回划过他的皮肤。常钦痒得低声在她耳边笑：“正经点。”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人者……”商愿咬着笑，伸手在常钦的小腹上画圈——肌肉紧实的触感原来是这样的。

热而坚硬。

常钦接住她的话：“心动。但是……”他咽了咽口水，抓住商愿正在移动的手指：“我不是心动。”

商愿一愣，被常钦握在手心里的手指也停止蠕动。她的双眼再黑夜中忽闪，似乎想找到黑暗背后的光。

“我后来其实见过心理医生，也学到了控制愤怒的技巧。可是当常建川捅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些技巧全他妈没用。我就是恨他，恨得想杀了他。而且……”他停一停，目光深沉地看向商愿：“我其实能杀了他。现在的他就跟当初六岁的我一样，我抬脚就能踹他，拿刀捅他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

“那你为什么没有还手？”

“你拉住了我的手。”

然而商愿并不在现场。

常钦将她搂得更紧些：“我见到了你，你抱住了六岁时的我，我的伤就好了。”

商愿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所以，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像我依赖你一样完全依赖我。”

商愿把头埋在常钦的怀里，声音闷而带着鼻音，很计较的样子：“那以后不许在我亲你的时候推开我。”

这一个晚上，商愿睡得很安稳。梦中似乎大雪纷飞，然而她有一只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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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钦习惯早起。他轻轻将商愿的头抬高一点，抽出胳膊起身下床。捏了捏麻痹的右手胳膊，才开始系衬衣纽扣。

商愿也醒了，躺着不动。从衣襟的缝隙中瞥到常钦的一点点肌肉。她眯了眯眼，睡意未醒地说：“你知道现在你看上去像什么吗？”

“什么？”

“百达翡丽的月相表。”商愿继续说：“精准、高级、毫厘不差……”

“别以为挑了个贵的牌子，我就听不出你在物化我！”常钦低头对准她的朦胧睡眼，突然纵身，扑到她身上。

“啊！”商愿笑着尖叫，捶打他的肩：“放开我！”

“咚咚咚！”

门上突然想起急促的敲打声。

商愿和常钦骤然停下，齐齐望向门口。

“谁在里面？！”

常钦收回目光，望向被他压在身下的商愿。两人诡秘地对视一眼，继而扭开头不约而同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