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我给……常钦……打了电话的,他知道……知道我们……”
齐升一巴掌打掉了继琳后面的话,低头撕咬她的嘴唇。
继琳疼得尖叫。
“滚开!你他妈有种去搞他!”商愿拳打脚踢,激愤挥舞中并不知道打中的是人还是空气。
突然,两手手腕一紧,她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啪一声,重而辣的耳光落在脸上。
她被打得头脸侧向一边,被遮挡的目光中出现了继琳的侧脸。血从两人的嘴角留下来。
耳光的余震犹在,脸上如被火烤,眼前似有金星。头晕目眩之中,她听见齐升恶毒而淫邪的嘲笑:“老子就是要搞他的女人!”他扭头朝杨铭喊:“你他妈快点!”
杨铭已经脱得上下不剩条丝。当他体毛稀疏的皮肤挨近商愿的一颗,剧烈的反胃涌起来,商愿忍不住干呕。
“喲……”杨铭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压在梳妆台前:“看不起我啊?”他的下身往前挺:“老子的不比常钦大?”
商愿使劲抬头,瞥见不远处闪烁的手机屏幕。
齐升:“四人滥交,他看了是不是也得硬?”
控制不住的眼泪从商愿的眼角滚落。
男人的身体像无法抵抗的钢铁逼近。她竭尽全力的抵抗伴随着来自灵魂深处凄怆的哀嚎。
□□不是□□,而是自上而下的□□和倾轧。他们要的不仅仅是性,而是臣服。碾碎男人是让他跪下,而碾碎女人,打烂她的骄傲,抽掉她的脊梁,是被强加了符号的强|奸。
他们恨的是常钦,可是他们不敢朝他下手。他们只敢动她们。
商愿的头正好面向被木板顶死的窗户。缝隙和缝隙之间,射进来被压扁的金黄的光。
“常钦!”她突然叫起来,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
背后的人动作一停。
就是这一刹那,商愿猛然起身朝后狠狠一撞。头顶从下巴处将杨铭顶飞。她迅速转身,一把抓住地上的刀。
没有眨眼。
杨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喷涌的血溅了商愿一头一脸。
变起仓促,齐升闻声甩开继琳转过来时,正正对上滴滴答答的血后,商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逆着光,像来自深渊,而又不属于深渊。
刀来得比他想象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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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钦赶到时,商家大宅的门敞开着。继春红死死抱着商继祖瘫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看见他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他察觉到异样,跑进屋内,循着哀嚎声上到二楼商愿的卧室。
没进门,先闻到了血腥气。
他冲进去,被眼前的画面骇住。
齐升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右眼中正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流了满身。
哀嚎的是杨铭。靠在梳妆台前,一步也不能走。因为他的右手手掌被刀贯穿,而刀尖已经深插入桌面。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一动不敢动。
继琳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哭得已经力竭。她身上是干净的,没有一点血迹。
商愿直愣愣地站在屋子中央。脸上、头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整个人像是被血淋了个透。
常钦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里,焦急而忧虑:“受伤了吗?”他的手细致而小心地从她脸上轻轻擦过,血迹已经干涸,成为暗棕色。
熟悉的味道。清淡的,新鲜的,干净的,让商愿安心的味道,飘进鼻孔里。味道带来成像。瞳孔里才渐渐出现这个人的脸。黑漆漆的眼睛,窄而长的双眼皮折痕,高耸如雕刻般的鼻梁。
这是她的常钦。
商愿终于哭出来,撞进他怀里。脸压着他的胸膛,不管不顾地嚎哭。像是要把身体哭裂。
一旁的继琳抬起头,嘴唇微张地望着商愿。神情茫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如同战神般的商愿突然变成了柔弱的猫。
常钦两手环抱住商愿。胳膊紧贴着她的后背,紧到手臂、肩背的肌肉都绷起来。哭声里,他感到肚腹之间的脏器裂成碎片。
他手往上抬,摩挲她的后脑,然后低下头,贴着她的脸颊。
是他没做到。
十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听到后,就如同纶音佛语般镌刻在心上的话,终究是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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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比警车来得早,鸣笛声中带走了齐升和杨铭。
商愿也是坐救护车走的,常钦陪在她旁边。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过。
她猜常钦用了点手段,因为之后她一直住在医院修养,连警察问话都在病房中进行。律师团队是他请的,讨论过几次之后,律师保证90%的几率可以拿到正当防卫。
夜里,常钦摸着她的头,悄悄跟她说,让她放心。他绝不会让她进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