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也直白道:“阿古既然明白,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并非怀疑阿古心术不正,只是这样实在对阿莎和十律都不公平。”
诵观听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托起那青釉小杯又抿了一口说:“我与孔十小姐已讲分手,你放心吧,这件事确是我不应该。”
责初诧异,直愣愣地盯着他,半晌没问出话。
诵观料到她这反应,苦笑了一下,只重复道:“你放心吧。”
他越是言之凿凿地强调责初越是不放心,此刻脑中只记挂孔由艾,起身就想说告辞。
“皎儿。”诵观叫住她,“皎儿,阿古想再求你一件事,我如今在顶荆的发展十分受限,你想必多少知道,大部分顶承的服饰生意都掌握在丰益商会的手里,我……”
责初摇头,往日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今日反而都说得顺畅了:“阿古,令郯对我已是宽容,我不该再拿亲疏左右他在军部和商会的事,一切还是按规矩来吧。”
“皎儿,你误会阿古了,只是眼下这规矩行不通……”
“阿古,请阿古体谅我,话已至此,皎儿今日就先告退了。”责初同他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转身往门外行去,踏至门前还是觉得心中惆怅,转头真挚道,“阿古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在这乱世行差踏错,难有回头路的。”
冬日总是一眨眼的天黑,外头的大红灯笼已经高高亮起,高鞍见她出来,忙上去开车门。
“今日谢谢高副官了。”
“少夫人客气了。”
责初坐上车,抬手在起着雾的车窗玻璃上抹了片清晰的空处出来,瞧见诵观站在门前的灯笼底下望着她,等高鞍发动车子,才收回目光,顿了顿说:“还要麻烦高副官一件事,今日这趟还请高副官向令郯保密,一来怕他多心,二来,是我存私心,想保全我这位表兄。”
高鞍向来唯储定池马首是瞻,这番不敢答应,责初见他为难,又退一步说:“我知道高副官的难处,这事我会同令郯讲,但在那之前还请你保密。”
高鞍这才松口,说:“少夫人放心,属下不会多嘴的。”
开到院门前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落了雪,一会儿就下大了。
高鞍停了车,突然指着窗外说:“少夫人,您看那是谁!”
责初顺着他指尖望过去,没想是孔由艾一身鲜亮的红站在门前,顿时又惊又喜,等不及下人撑着伞过来就自己下了车,冒着雪跑了过去。
孔由艾没怎么变样子,精神瞧着也很好,黑色宫廷卷发落在肩上,配一顶红色羊毛小盆帽,恍惚间就像在德国时那般青涩俏皮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又哭又笑的。”孔由艾帮她掸了掸肩上的雪,低垂眉眼笑起来,温柔地嗔怪道,“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责初喜极而泣,紧紧抓住她的手说:“你可晓得我多记挂你,方才还想着若是能见你一面该有多好,谁知你就出现在面前了,像是神灵的感应。”
田妈抱着伞跑过来,还想埋怨几句自家小姐又冒着雪跑,刚扯动嘴皮子反倒被责初数落起来:“田妈,怎么不招呼十小姐进去坐呢!这大冬天的叫人等在门口。”
“你怪田妈做什么。”孔由艾忙出来帮田妈撑腰,笑话她说,“想也知道,是我非要站在门口等你,你自己怠慢我许久,现在还要叫田妈背这口黑锅呢。”
责初自知嘴皮子不如孔由艾利索,搁从前她一定心里堵着气,但这会儿见她还能如此说笑,便觉得怎样都好,赶紧拉着她往屋里走。
田妈许久未见责初这样笑过,白天还愁小姐要独自过除夕,这会儿见孔由艾来也是乐开了花,杵在一旁连连说:“十小姐来了就好,十小姐来了我们家小姐就高兴了。”
责初嫌她聒噪,便遣她去厨房盯着晚饭,一屋子下人都被她打发了,就剩她们二人叙旧。
“我听说你回了巷海,还以为一时半会的是见不着你的。”责初给她倒了杯热茶,见孔由艾没喝只是捧在手心暖手,就又关心道,“冷不冷?我叫田妈打个手炉过来。”
“不麻烦,我不冷。”孔由艾拦着她,慢悠悠地说,“我爹要在顶荆过年,我昨日就跟着他们一道过来了。前几天就听家里打电话说,令帅留了你一人在顶荆,我想着你一个人过节不免孤单,便趁今日我大哥去承天办事悄悄跑出来了。”
责初想到那日火车站里气急败坏的孔战儒,觉得不放心,追问说:“你这样跑出来要不要紧啊?这要被他知道又要惹麻烦了。”
“没事的。”孔由艾笑起来说,“你想啊,我大哥这么精明的人,若是真的有心关我,我这次是怎么都逃不出来的了,但他叫方殊嫂嫂管我,摆明了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个嫂嫂很善解人意,知道我来找你,愿意为我兜着,不过我只能陪你今晚,明儿个年夜饭我是怎么都得被逮回去的。”
“你能来看我已经是很好了。”责初安抚她说,“但你是不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