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东西,我太太的眼泪。”
克莱拉不齿,打岔说:“无能的女子才惯用眼泪征服男人。”
储定池摇头笑说:“我倒不怕女人哭哭啼啼,可她偏不是人前爱哭鼻子的,难得见着眼泪还自觉难为情,可这就又叫我怕了,怕她偷偷落泪。”
克莱拉不屑一顾,不知又从哪儿拍出一张本票出来,豪横地说:“你把条件写丰厚些,想她即使哭闹,也不会折腾长久,终究是要放手的。”
储定池盯着地上散落的番火看了许久,突然如释重负般地笑起来,拘在身前的双手一松,站起来,挺了挺西服,低头和她说:“尤利特小姐不知道,我太太同我之间,是我死皮赖脸,一厢情愿不得意,才想寄情工作。”
他话毕便起身要走,那张空头支票落到地上,也浸在了辛辣的烈酒里。
“站住!”克莱拉起身,高跟鞋碾上地上的杂乱,但她场面功夫好,高跷如履平地,“你想清楚,你令帅本事再大,大得过火炮枪弹吗?你想清楚!”
舞池里依旧热闹,圆舞彷佛跳不到头,纵情的舞客抱着陌生女子共舞不知疲倦,但夜色已晚。
储定池身也没回,低头发觉自己袖口有烟灰,抓紧掸了两下,又指了指进门处那个玻璃罩子里停在十二点的自鸣钟,若无其事地提醒她说:“不走了,可能机括坏了,当心误了工夫。”
夜里下了阵子小雨,田妈怕责初睡不好,细心点了支梅花香在屋里,她入眠难,夜里不知几点才睡去,好在睡得深,第二日一早起来也未觉得精神不振,一翻身看旁侧无人,正叹气,听田妈在屋外敲门。
“进来。”责初起身,看香灰落了些到自己的小桌上,差田妈收拾,“下回当心了,好在没落在书封上。”
田妈连连说是,服侍她洗漱完才说:“昨儿晚上姑爷回来,在书房歇下了。”
责初讶异,问:“几时回来的?”
田妈拿帕子擦手,擦干爽了才帮她拿梳子来,望了眼钟说:“我记事不灵,脑袋瓜老了,三点还是四点来着?”
“哦,得归都是后半夜了。”责初心里想着,他那混不吝,怕是早个一两个钟头都有脸皮来她屋里吵闹。
田妈帮她梳完头,听外边有些声响,说:“估计是起了,小姐去看看?”
责初故意磨蹭,平日上课都打扮得素净,今儿偏要花时间再戴一副珍珠耳环。
田妈苦口催她:“够好看的了。”
话音刚落,储定池推门进来,臂弯里挂着件西服,衬衣领子半敞,一双眼睛惺忪忪的,兔子见了要认祖宗,眼下圈圈的红晕也未褪去,两步远闻不着酒气,人看起来却像在酒坛子里泡了一晚。
责初站起来,飞了个眼风让田妈先退出去,走到储定池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西服外套说:“你怎么一身酒气?”
储定池胳膊一抬,探头左右闻了两下说:“还有吗?闻得出来?”
责初瞥了他一眼说:“鼻子闻不出来,眼睛闻出来了。”
储定池双手一摊,红着两只眼睛乐呵问:“眼神真好,喝酒的人看着有什么不同?”
“别问我。”责初把他的外套往衣架子上一挂,随手扑了扑上面的褶皱说,“想想自己为什么喝酒。”
储定池站得直挺挺,仿佛受训罚站的学生,听她的话支着脑袋想了想说:“还真是,要问就是人人有苦经。”
责初无奈摇头,看他如此邋遢模样,嫌弃说:“快洗个澡睡一觉,臭气熏天不准钻被窝。”
储定池看她拿包,明知故问道:“去上课?”
责初笑他喝懵了,说:“今日才周四。”
谁知储定池犯浑,上来拉着她耍无赖说:“我今日有些头疼,你同学生告个假,陪一陪我。”
“讨不讨嫌呢。”责初被他搂着无处施力,凑近才闻见他身上被雀头香半裹着的烟酒气,只觉得刺鼻,厉声叫他松手。
储定池不敢得寸进尺,缓缓松开,捂着脑袋坚持说:“真的头疼。”
责初心有恻隐,但仍存防备,想试一试他说:“我打个电话给陆医生。”
储定池坐下来,半天没吭声,只点头,哼哧了一会儿才附和说:“叫他来叫他来,赶紧给我开个方子。”
这下真把责初唬住了,包一扔,蹲下身捂了捂他的额头问:“是怎么个疼法?是不是酒精闹的?”
储定池看她关切,又“唉呦”了两声寻求关注,拉着她温温热热的手说:“陪我一会儿。”
责初左右为难,说:“上班要迟到。”
储定池不肯,赖着她说:“就一会儿,你数着,就一会儿。”
“我有什么用,要叫医生来。”责初拍拍他,“快别闹,多大人了,松手,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储定池仗势耍无赖脾气,既不松手也不肯起身,责初哪里折腾得起他,只能哄说:“好好,我同教授告个假,工作固然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