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家吗,上哪儿崴的脚。”祁景曜扫码结了账,边推门边调侃了句,“平地摔了?”
“没...”
祁盼容声音小了许多,“我出来当老师了,就在青平路这边,鑫洋机构。”
祁景曜掐了掐眉心,矮身进了车里,“又和你妈吵架了。”
“又不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天天一闲下来就往渝江湾那边跑,我就不明白了,那个陈玉英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祁盼容坐在机构大堂的沙发上,越说越激动,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那点禁忌也早被她抛之脑后。
“陈玉英自己当初......”
声音戛然而止。
来的时候停车停得比较急,祁景曜直接把车晾在大太阳底下,此刻车内的空间闷燥难言,热得叫人喘不过气。
祁景曜拉下安全带,任凭掌心放在晒得滚烫的方向盘上。
电话里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诡异的静谧。
他用力踩下油门,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轰鸣而出,在水泥地上压出深深一道车辙印。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收起来,祁景曜眉梢压得厉害,眼中冷意森然。
“哥...”祁盼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心虚起来,“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你别生气。”
油门由六十迈逐渐减下来,祁景曜声色不喜不悲。
嘲弄道:“我气她干什么。”
“那你是气谁,祁叔叔吗?”虽然祁盼容同样不待见祁司贤,但她父亲是祁老爷子亲妹妹的儿子。
有这层关系在,她不好直呼其名。
六十秒红灯。
祁景曜踩了刹车,指腹在方向盘内侧打圈,阖上眼,“气什么。”
阳光透过薄弱的皮肤晒进来,眼前呈现一片鲜艳的红色,后面传来几道催促的喇叭声,祁景曜缓缓睁开眼,云淡风轻的:
“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
祁盼容握着电话,喉咙又紧又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祁家这样扎根深厚的大家族。
其实这样的家族,谁与谁都不亲近,表面上和和睦睦,背地里都削尖了脑袋想法子怎么得到全部家产。
老一辈重男轻女的观念在祁老爷子那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年何妍怀孕,各种孕期反应都表明是个男孩儿,老爷子也十分期待。
何妍在产房里拼死拼活生下她,产房门一推开一堆人迎了上去,在听医生说完“母女平安”四个字后,老爷子气得拂袖子就走。
产房外,不知道多少人都松了口气。
小的时候大家都怕触了老爷子逆鳞,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她玩,只有祁景曜肯带着她。
爬树、玩泥巴、打弹弓。
什么好玩,祁景曜就带着她玩什么。
祁盼容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哥哥看待,祁景曜讨厌的人,她也跟着不喜欢。
正想着怎么找补回来让他消消气,门口的欢迎铃忽然响了起来。
高跟鞋缓慢的步调一下一下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噔噔噔,由远及近。
“您好,请问章武荣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祁盼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人。
头发盘起来,戴了对珍珠耳环,黑色西装勾勒出纤细腰身,里面是白色及膝连衣裙,只涂了个口红,眼尾上挑的厉害,像是狐狸的眼型。
她感觉这人并不高,相较于自己一米七几的大个子来说,眼前的人算是比较矮的。
但气场却很强。
虽然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像戴了张完美假面。
祁盼容回过神,探身指了个方向,“就在这边,左手数第七个房间,519就是。”
“谢谢。”许栀笑着点了下头,抬脚向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519正对着大教室,许知砚坐在第一排,认真写着暑假作业。
许栀环视了一圈教室环境,屈指敲了敲门,等许知砚抬头后才走进去。
“许栀。”
“嗯。”许栀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是宋锦供货商那边的消息,过两天他们到江城来和她详谈宋锦的买卖事宜,许栀忙打字回复。
“你先写会儿暑假作业,姐...”
打字的手停下来,漆黑的长睫缓慢眨动,许栀整个人顿了下,硬生生将“姐姐”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我去和老师沟通,一会儿带你吃饭,你想想要吃什么。”
许栀已经提前和章武荣在微信上联系了,周围办公室的灯都暗了下去,只有519灯火通明。
办公室的门开着。
出于礼貌,许栀还是敲了三下玻璃门。
“许知砚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