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主殿从来就是铁血腕。 四十八仙门和山海界五大家,每当收到神主殿的传令,就算是家主亲来,是表面镇定,内心惊慌。对他们而言,甭管这地有神圣,总之,能不来就不来,最好一辈不必踏足。 当年,为了江承函与楚明姣的婚事,楚滕荣三番五次接到传召,每次踏进神主殿,内心都是一阵踌躇,到面麻木得不行,每次回去,都一副无精打采,不想提的神情。 楚明姣提着里的兔灯,进了七层之上的正殿。 伺候在外的神使见了她,无行礼,像是早得到了命令般,躬身为她推开大门,请她进去。 她一步踏到雪白绒毯上,绕过一面珠帘与帷帐,再与那尊九鼎鹿形香炉错身而过,就听到了低低的絮语:“……凡界姜家秘而不报一事,神主殿已经接,家主与诸位长老的供词呈交上来,请殿下过目。” 楚明姣停下脚步。 江承函神念磅礴,她到来的静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他将里的供词摁下,抬眼朝她看来。 见状,他身侧站着的那位神令使立马抱拳,朝楚明姣拱做礼。 “回来了?” 江承函朝她道:“这边需要一些间。” 楚明姣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是半点不感兴趣,她颔首,寻了个离他较近的位置自顾自坐下,借着这个机会,索观察起苏韫玉送的兔灯来。这兔灯其实雕得不算精致,看起来圆滚滚胖乎乎,奶白色的一团,耳朵支棱起来,竟是……样的可爱。 她忍不住捏了捏兔的耳朵,入是晶莹冰冷的玉石,但很神奇,因为白日点灯,兔里有温度,再捏第二下的候,觉得一阵温热。 苏二上哪找这东西来的。 在她爱不释去捏第三下的候,江承函停下了里的,他将边一叠纸与奏疏递给一边的神令使,浅吩咐:“将神主宫的意思传达四十八仙门,这样的事,不想再听说第二次。” “你下去吧。” 神令使颔首,捧着里一堆的东西,忙不迭跨了大殿。 大殿的门嘎吱一,从外面合上,整个正殿刹那间陷入安静中。 楚明姣放下里的兔,将它搁在桌边的一角,虚虚悬挂着,她转而去看江承函,在凡界与柏舟相处,她总将两者对比,怎么比,怎么都觉得不像,而今一看,是更不像了。 那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他今日穿的是神主朝服,净洁的白色前分为十二瓣,各以银线压之,前绣有五彩云,这样的装扮太能衬人,叫本身就如泠泉般清贵无尘的男更为仪形昭然,不可忤逆。 比……两个月前,好似更冷了一点,情绪更难被窥见了。 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吗? 江承函走到她身侧,长指顺势搭在跟前的桌面上,神灵的眼神自上而下落在一个人脸上,黑润的瞳仁里像零星一捧余烬,除了深邃,就是几乎不自觉的一攻伐——奇怪,她炸开界壁,他不是今日这样好似要摒弃七情六欲的全然淡漠。 他这样,她纵使有心要哄人,开不了这么个。 楚明姣觉得有些不自在,可能觉得有些许心虚,她在座椅上挪了好几次闭了闭眼,虚虚握着拳,索提着一气道:“两个月前的事,是不对,当太心急了……” 她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怎么说好像都不大对,有些懊恼地抿住唇,才抬眼,慢慢将半截补齐了:“要打要罚,都随你。” 他静静听完,没有就这段话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清问她:“去凡界,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吗?” 楚明姣颔首。 “生气吗?” 这中间经历了许的事,当日她界壁,那样撕破脸皮的话语,他好像全然忘却了。 楚明姣圆溜溜的眼睛顿在兔灯上。 看,这就是今今日的神主殿下,如果不是她自己摸索着发现了柏舟的身份,如果不是周沅和苏韫玉说她生辰上那些美好的祈愿,这些东西,他绝不会同她说半个字。 身为神主,秉节持重,死守着天地的秩序,这是他从生至死的职责。 “本来没生气,生气没用,只是有点想不通罢了。”楚明姣眼皮恹恹耷拉下来,扫了他两眼,没精打采地:“你想问什么,问吧。” 江承函这候已经离她很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