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可欺
突然僵硬住,继而手臂无力垂下,整个人轰然向后倒去。
宁娈被眼前变故吓得僵住,惊慌中想要转头去看,身前却被一股力道点住,顿时便再动弹不得。
她眼尾的余光中看见了一个人,身着雪青色的软布长袍,腰间系带松散,看那样式更像是内袍。再要向上看得更仔细些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一只手臂从她后颈绕过,再覆住了她的脸庞,她的视线顿时陷入一片雪青色的朦胧中。
这时巷子口处乍然想起孩童的跑闹声,想是宴席将要结束,众人都要各自归家了。
宁娈的心脏砰砰跳着,视线看不清时,身体感官便会愈加敏锐,她察觉到那人将手握在她腰侧,而后突然用力,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欲向后仰倒,直到被结实倚在那人胸膛处。
随后她便双脚离地,被那人用轻功抱拢着腾跃起来,先是落在墙头,而后又落在屋檐,她偶尔听到碎瓦被踩过的声音,随着那人一起一跃间,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向了哪里,只觉得周围更安静了。
当两人再度落下时,好像是在秦家庄后山的一处野地里,身旁有一棵很粗壮的榆树。
那人在她耳边道:“别动别回头,我便给你解开穴道。”
宁娈心中惴惴,自然不敢乱动,待那人真的给她解开穴道,她僵硬的身体因乍然的松缓而软下来,被那人整个抱在怀里。
宁娈不敢动,只能强忍着那种不舒适和忐忑,那人个头很高,她的头抵在他胸膛处,尚能嗅到他身上隐隐有一股药的苦味。
身后人抱着她坐在草地上,她便只得坐在那人身前,觉察到他在拨弄她后颈的发丝,指尖轻轻刮到了她后颈的骨头,她便仿佛受到了惊吓,手肘后撑着将背挺得笔直。
他笑了,笑中似带着一种嘲弄,“你这般,能防得住什么。”
似是故意逗弄她般,他的手指又顺着后颈骨划到她前胸锁骨处,轻轻一点,宁娈便愈加惊吓地崩住了身子。
“求你···别、别碰我···”
他愈加笑起来,嘲讽道:“你若闭嘴,方能更安全点。”
宁娈面上一片羞红,恍然想起那时在品月楼,专司教习之职的林姑姑也曾说过的,男女逗趣儿之事,当欲迎还拒,口中说着“不许”,这般方能勾得男子心痒,愈加想要一探究竟。她当即闭口不再言语,索性将自己沉默成一段树桩样儿。
果然很快,他便也将手移开,当真不再逗弄她。
两人只是一前一后沉默地坐着,中秋的夜,月亮那般皎洁明亮,晚风吹着,周遭或有秋虫的叫声,还有一些不知来头的琐碎窸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人突然将头沉在她的肩膀处,低声道:“别动,让我睡会,已经几日夜不曾饱眠,方才房顶正要睡着,又被你们的声音吵醒。”
可是哪有人睡觉是专挑房顶和野外的呢?
宁娈突然又想到牛嵩,那时他突然身体僵直的摔倒,之后再未听见其他声音。她壮着胆子怯怯地问道:“方才牛嵩他···会怎样?”
想起方才情形,牛嵩僵直着摔倒于地,也不知究竟会怎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肩膀上担着的那人脑袋微动,有散乱的发丝在她脸颊侧擦过,有些痒,她亦不敢去摘。
他仿佛听到了笑话,嘲讽道:“你是菩萨吗?”
随即又道:“他呀···”,他冷笑着,“谁知道呢”。
宁娈又想问句什么,他突然狠戾道:“闭嘴,再废话影响我好眠便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