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高一着
相助,那各州府也应尽绵薄之力,遂下发懿旨,让各州府捐赠银两。而且还将具体实操的步骤也写得十分详尽,先由他们自行上报捐赠数额,再由朝廷根据各地每年的收成和税收情况进行调整,最终确定更为妥当的数额上缴。
这是各州府的义务,也更能调动众人的积极性为国出力,谢宁的目光在那些俊秀的字体上游移,这个办法确实比她的损招要光明磊落了许多,段位高了一点吧,谢宁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而且他已经设计得十分细致周到了,谢宁非常满意,心里盘算着即刻下发旨意,等他们报上来数额,借着这个由头再同他拉近一些关系,毕竟刚刚吵过架,这会儿就去哄他,她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对这个人,防范归防范,利用归利用,却也着实不必如惊弓之鸟,该纳谏的也应该仔细听听他的说法,学学他的手段。
*
丞相府。
檀清让下了车,也不等身后的人为他撑伞,气哼哼地直奔文宝斋而去,家奴们看到主子的样子,个个噤若寒蝉。
陈伯紧赶慢赶都没能追上他,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已经看到了,明长风来,正在文宝斋的贵妃榻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呢。
两个人昨天晚上才刚一起喝过酒,他就又跑来了。
“你来干什么?”檀清让没好气,一把将门重重地关上,差点碰了身后陈伯的鼻子。
“这叫什么话,你能大半夜的不请自来蹭酒喝,我就不能礼尚往来跑来蹭你顿饭吃?”明长风依旧躺着,半闭着眼睛也不看他。
檀清让路过他身边,一脚踹过去,明长风“哎哟”一声,黑色的锦衣上落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你这人,怎么总喜欢动手动脚的。”他无奈地坐起身,脸上的睡印红了一片。
“滚,我今日心情不好。”檀清让坐在案桌后头,拿起茶盏就是一阵猛灌。
“啪”的一声,茶盏被重重地置于案上,他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明长风看着他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讽刺道,“我看你就是活该,自作自受,既然想好了帮她周全,肯定又是口是心非的将人家骂一顿,到头来自己吃瘪。”
檀清让一凛,“你这点儿打探消息的本事用到正事上你早就……”
“好了好了,我闭嘴。“明长风举起双手告饶,“不过,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这个法子损是损了点儿,却更合我心意,明目张胆地抢,直来直去的骗,这小孩儿有点儿意思。”
“她不是小孩。”檀清让虎着脸纠正,“莽撞有余,谋略不足。小机灵小聪明,不登大雅之堂。”
“切,那是谁整夜未眠,一大早又匆匆写折子,然后巴巴跑到宫里头去给人骂。”明长风嘲笑他,“你呀,事儿一样不落都做了,就是不会说话。”
檀清让的脸色阴沉沉地,抬起脚撸下靴子就朝他脸上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巧打在毫无防备的明长风的脸上。
一只,两只,霎时,他的脸上落下两个泥印子。
“我好心规劝你,你怎么恩将仇报,我……”明长风气急想辩驳,一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脸,赶紧往后撤,还一边走一边喊,“陈伯,陈伯,我要去看望老夫人,陈伯……”
风雨还在继续,且毫无停歇的样子。
下午,诏书就已经下发,檀清让看着诏书心中腹诽,一说到钱,她的动作真是比兔子都快。
三日后早朝,一切如旧,彼此都恢复了平静。
散朝后,檀清让单独觐见太子殿下。
御书房内,他仍旧坐在三日前的那个位置上,将各州府上报的数额拿给谢宁看,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谢宁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德福,德福了然,慌忙下去沏茶。
眼神落在那张折子上,谢宁看着一个个数字,心里头乐开了花,盘算着这统共加起来大约又能筹集多少银两。
德福上了茶退在一旁候着,檀清让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借着喝茶的空档看了她一眼。
小小的一张脸几日下来好像瘦了一些,眉眼间却尽是掩藏不住的喜色。
他不动声色,等她看完。
半盏茶下肚,谢宁方放下折子,笑着开口道,“老师辛苦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既是指今日,更是指前几日。
这会儿又成了老师了,她跟他吵架的时候可没将他当成老师,指着他的鼻子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檀清让腹诽,不紧不慢道,“殿下对这折子可有什么看法?”
谢宁垂眸又看了一眼那象征着白花花银子的折子,笑开了花道,“老师这个法子甚好,到底是丞相大人,做事情的确比本宫有章法有谋略,前几日是我莽撞了,还请老师不要生气。”
她觍着脸道歉的速度比谁都快,可是檀清让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放下茶盏,冷肃的一张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