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令山河
涂邵正被沈牧仪钳制得死死,头费力昂起来,才能保证自己的脸不贴着地上的碎石。
在沈牧仪准备搜他身的同时,涂邵给谈柯递了一个眼神。
下一秒,乌云密布的天际炸开了一朵烟花。
……
“宴歌姑娘,方才我好像看见,南边那有烟花?”
那一刻的烟火短暂而又绚烂,柳静姝抱着包袱掩在树后。阴沉低矮的云里没有一滴雨,而刚才那抹烟花,就像暴雨来前,那几道霹雳曲折的闪电。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宴歌同样抱着一个包袱,闻言回想了下:“是有一道,怎么了吗?”
“就是有种,熟悉感。”
耳旁呼啸过一道疾驰的风声,柳静姝循风看去,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踏空而行。
他回过头来,短暂地看了眼树下的柳静姝。
远空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那眼之后,朝柳静姝抛来。扁平的物件于空中旋转而来时,只能看见末端还挂着一截流苏。
那个人的身影只在这边停留了几秒,便再看不见。唯留下柳静姝手中那块刻着奇怪纹路的牌子。
宴歌凑上来:“这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眠愁路上的厮杀愈加激烈。
沈牧仪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烟花就是镇抚司各队之间沟通的一种信号。
他盯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人,这群人,远比最开始的那群人难对付多了!四周烟雾缭绕,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在暗中放了雾气。
沈牧仪踹开一剑,一拳打在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随即朝后招了招手。
重重烟雾里,沈牧仪看见自己面前聚过来许多人,影子就挤在黄烟里。
他抹掉骨节上的血,随即抹在剑上。
“打不过就叫人来,镇抚司真是好计谋啊?”
局势天翻地转。
原计划里,根本没有后来的这群人!
他们各个比之第一批更强壮,且人还要再多上几个!
“公子!这可怎么办!”
平溪他们虽有武艺傍身,可浑身力气早在对付那三十来个人里用得差不多了。现如今黄烟漫天,更加了一层阻力。
“别急!”池霁站在囚车上。眼前一片朦朦。
这烟有问题!他费力捏紧拳头,可手就像被抽经扒皮了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难以完全合上拳。
“你们感觉怎么样?”他脚下趔趄,连忙扶住囚笼。
“公子……”平溪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我们感觉、感觉不是……”
“很、好……”
池霁看不清平溪在何位置,一转头,江挽楼也晕了过去。
黄烟里,一块布朝他砸来,他嗅了两下,有一股提神醒脑的香。随之而来的是沈牧仪的声音。
“盖着,能好过点。”
沈牧仪弯腰躲过一刀,未束起的发垂落在颈侧,他头也不回道:“看好你的人,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紧了紧手中剑,腕间发出喀吱的响声。
手肘砸上最近那人的胸膛,一下将其甩开几米,那人瞬间化作了他手中的武器,砸上后头袭上来的人。
数十人围作一圈,将刀横上他的头顶。
沈牧仪以剑撑地,人翻转过来,一脚踢开聚在一起的刀尖。在他落地刹那,剑刃割开一人之喉,鲜血涌洒上那柄剑。
“你是谁?你居然知道应对这烟的方法!”
沈牧仪借力站于囚车之间的链条上,一剑劈开铁链。
“你没机会知道了。”
铁链缠上那人的脖颈,少年手背青筋暴起,那人便再说不出话了。
黄烟之中,有人靠近囚车。
那块布上的味道虽能缓解疲力感,让池霁保持在一个清醒的状态,可并不能让他一下子就变得生龙活虎。
涂邵的刀在靠近他们。
他面上带着嘲弄,刀尖徐徐落在江挽楼的那侧:“你想救她啊?”
池霁费力起身。
“你看。”涂邵微侧开身,“你的伙伴在那拼杀呢。”
他端着刀看了会儿:“常言双拳难敌四腿,你这朋友一个人就能和我这近四十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是有几分本事。但可惜……”
他忽抬手挥刀:“再厉害,也分身乏术啊。”
那刀冲向的是江挽楼,那一刻,池霁拼尽全力挡在刀前。
北边有镖旋来!
然仍是晚了一点,涂邵的刀砍进池霁背部一分,那镖刺上刀,冲击声格外刺耳。
裹得万分严实的黑衣人踏上囚车另一端,一把拽过涂邵的衣领。
刀被击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