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敌环伺
问天能跻身十大恶人之首,不过是仗着年纪大,功力尚可,其实为人脾气急躁,说不到三两句便要与人拼命,因而其余人不愿与他为难,便如此称呼他,但是心中却也并不服他。谷里人时常笑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连他引以为傲的那十八把刀,在一众兵器里,确实也并不显得凌厉飘逸,反而十分像杀猪刀。
因此,费春随口胡诌的话,却不偏不倚犯了他的忌讳。他一时心头愤恨,定要让这人闭嘴,便暂且不管闻月,转而步步向费春逼近。
闻月哪里能坐视不理,便勉力与他对抗,却仍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快走。”她趁间隙回头道,却见费春动也不动,似乎正在等他们过去。
正在他二人行至费春面前五步之时,眼见屠戮客将闻月一剑格开,便要一刀向她头顶砍去,当场便要让她天灵盖碎,脑浆迸裂。
他余光却见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自旁侧飞来。
原来是旁边的小姑娘见同伴危险,便摘了发簪向他随手一掷。
屠戮客怎能被这样的小东西刺中,况且这小姑娘长得娇态可人,他便并不阻挡,反而一心一意要将折辱他的费春,立毙刀下。
但这刀他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只因他突觉大腿一阵麻痒,像是被什么蚊虫叮了一下,伸手去搔痒,却摸到一个金簪,正正扎在他大腿上。
屠戮客还在心里纳闷,那小姑娘竟然真的射中了他。这时那起初的麻痒,却已转作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随手一拔,那金簪居然将一块皮肉就这样带了下来。
他大惊失色,这才去看那金簪表面,微微发黑,显然是已被人淬了毒。
他赶忙运功以内力压制毒素,却没想到效果甚微,疼痛未减。他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遇到如此厉害的毒药,一时心下骇然。
那扔发簪的自然是他眼中娇滴滴的阮玉娇,费春刚刚在她手掌上写的便是一个“等”字。
此时见屠戮客被费春激得越走越近,且全无防备她,她便伸手摘了发簪,急掷而出,一击即中。
那簪子上抹的毒药也不算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是他们唐门防身常用的“腐血散”,中毒之人会血肉溃烂,剧痛而亡。但若运功及时,或是砍下中毒部位,便可将毒性止住。只不过这屠戮客刚与闻月缠斗,血气运行正旺,这毒立时便发作,运行到四肢血液。
黄泉仙和鬼牡丹本在一旁观战,眼看这屠戮客便要大开杀戒,瞬息过后却见他踉跄跌倒,接着捂大腿,却好似受了伤。
二人赶忙将人带至一旁,查看伤势。
“我中了毒,是那个小妮子扔的暗器。”刑问天满头大汗,正在忍受疼痛和麻痒,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苏合将手搭在他脉上,凝神分辨,见他脉象气血翻涌,果然是中了厉害的毒。这毒性却有些像蜀中唐门的手法。他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取出两粒给他喂下。
他并不知这毒药的成分,不能贸然解毒,只能先用护住心脉的药物,保他一命。等将这几人拿下,再逼他们拿出解药来。
接着他转头盯着阮玉娇道:“四川唐门与你有何关系?”
“什么四川,什么唐门,本姑娘通通不晓得,只是街上随便买的□□,想要毒老鼠的。”阮玉娇朝他做了个鬼脸。
苏和和剪夏罗对视一眼,他们本并不把这几人放在心上,却在短短时间里,已经折损一员大将。
是他们轻敌了,其实仔细想想,能闯进千机墓,和巧偃师为友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实在是小觑了他们。
苏合心下了然,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站起抖了抖衣袍,笑着道:“说好是公平赌局,几位却暗自相助,还使了暗器,这恐怕并不是君子所为吧。”
他这一番话看似有理有节,文质彬彬,实则是砌词强辩,颠倒黑白。
起初他们三个老江湖要欺负一群年轻人,又见屠戮客一个七尺大汉,对一个年岁只有他一半的小姑娘,这都不算欺负人,此时落于下风,便是别人不够君子。
费春却不吃他这一套,她也笑眯眯拱手道:“我们阮姑娘见屠先生身高马大,气势汹汹走过来,心里害怕也是寻常,一时随手扔了个钗,哪里想到恰巧就扎中了他,只能怪这位屠先生运气不佳,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嘴里连声的不好意思,但是脸上却一点愧色也无,反倒是赞许地朝阮玉娇点点头,似乎再说她扔的好,扔的妙,扔的呱呱叫,还可以再多扔几次。
苏合少有遇见比自己脸皮还要厚的人,也无话可说,只得点头认栽道:“没想到几位原来是深藏不露。”
话毕,他拇指一扣,将折扇一合,向地上唰地一指,众人脚下瞬时龟裂开来。
原来,这黄泉仙的扇子并非只是附庸风雅的器物,他竟是以扇为剑。
刚刚那一剑,气势如虹,泥土被他剑气所激,便四分五裂开来。
众人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