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
考老师温柔的问。
“老师,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没想到监考老师大惊失色,忙来摸我的额头,并悄悄的联合了另外两个监考老师小声嘀咕,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举手示意,“老师,我没有接触外面返回来的人,也没有接触过鸡鸭鹅,猪牛羊和果子狸,我不发烧,不咳嗽,没有任何其它症状,请老师们放心。”
我有些担心,我在想之后的两场考试会不会因为我哥的结婚功亏一篑,而他的婚礼会不会因为我的感冒中途泡汤。
我迎来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漫长的等待,等待着监考老师与上级的汇报,也尝到了第一次心力交猝的滋味,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使我发慌。甚至于,我都想好了我的学习生涯就此戛然而止,走上我哥的老路,或者再复读一年,我的天,我可不能复读,再复读或者留级,我将来得抱着我家娃上大学啊。
我的心理素质也向来不好,我会因为怕老师用小木棍打手心而认真听讲,会因为同学窃窃私语而不知所措。会因为爸妈吵架而躲在角落里抠手,会害怕妖怪而蒙着被子睡觉,出一身的汗也绝不从被窝里露出脑袋。
每每这种心灵上有什么创伤的时候,我都寄希望于自己的心理暗示。我会憋着气心里默数三遍一二三,仿佛这样,我就能脱离这种困境。
王冰说,我这是心理疾病,得治。
我想到我妈在我小时候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去算卦,说我是金命,且不说我妈有多相信大仙人说的话,但我现在正忐忑不安的求爷爷告奶奶,请求各路神仙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这种方法有没有科学依据我不知道,但监考老师踱着小方步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正握着2B铅笔发抖的涂答题卡。
他看了我一秒,两秒,那眼神我解读不出任何意思,我也奇怪,阅读理解题一向是我十拿九稳的,但却理解不了监考老师意味深长的眼神。“别担心,体温正常,好好考试。”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眼眶里充满了喜悦的东西。我也差点跪下对着各个方位感谢各路神仙一遍。
我妈的话果然应验,金命的属性使我化险为夷,我回去再也不说我妈做的事儿都是错的了。至少这个预言我开始相信。
当然,我哥也照常举行了他的婚礼。我考完试回家,把这场惊魂告诉我妈,可是我还没有说完,我妈便先占了理,气急败坏的骂我:“我觉得大师肯定算错了,你这哪门子的金命,我看是出窑的砖早定了型,镀金的,哦,人家都是主科学习好,你那什么,地里的史,政务总统的好,怎么样了?因为非典人家没考那几门。”
我怎么感觉我妈说这话有一种幸灾乐祸,嗑着瓜子看不相干的人笑话的意思呢?这是我妈吗?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地里的,政务总统的,那是历史,地理,政治。给你说也白说,你还知道镀金哪,镀也是你镀的,你生的我。”我冲我妈嚷嚷时,给我哥算良辰吉的大婶就走过来说:“我就先走了,这孩子和你克啊。可别忘了我说的那个事儿,去看看,要不你这小女也得有事,小峰以后有好果子吃的呦。”
“哎呀,香菊啊,这两天也没顾上你,把这串葡萄拿上,还有这个苹果,来来来。”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婶的兜里塞东西,并热情的迎了出去。
果不其然,我妈这为人处事的道理一如既往的这样。刚走的那个妇女,她是我们老家一庄稼汉从外地娶来的媳妇,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只约么打了两次交道,就觉得人家算卦相当准,又因为和我妈相谈甚欢,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哥结婚的日子就交给她来看的日子,我哥结婚那天还顺带好心的免费给我家看了看宅子,这我妈自然欢喜的很。
只是不看不知道,这个大婶悄咪的告诉我妈:“你们对面那个理发店镜子冲着你家,不好,带煞气。把你家的好运都吸走了。”刚才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次伏在我妈的耳朵上说起这事儿。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妈,“你听她瞎说。好好待着你的啊,别又像在老家的时候和邻居们闹的天天上房去骂街,就是这娘们儿给你灌的不好的话。”
“你别瞎说,小孩子家懂什么,人家说的对着呢,都是些个漏心的莲藕没安好心,我现在就去马路对面那家理发店评理去。”我妈又做出那种跺着脚伸着食指的动作。
说完看了一眼我已经铁青的脸说,“你这孩子哪那么大气性,真跟你那驴脸的爹和奶奶一个德行。这娘养的玩意儿,今天还想着在儿媳妇面前给我下马威,欺负我一辈子了,现在还想拿捏着我,煤面子捏的黑心肝的狗东西,姓胡的没一个好人,还有你那糟爷爷奶奶,你姑他们,欺负我一辈子了,还想着欺负我,我儿子大了......”
我妈是那种生活上记性特别不好的人,但在倒旧帐这事情上有着惊人的记忆。她此刻似乎又觉得现在和我论长短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她一边收拾着今天家里的残局,一边不依不饶的骂完我接着骂我爸。顺便再捎上我爸家的人,不过对面理发店的事情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