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的,谁也别动我的悲伤
2006年6月8日 星期四 雨
高考的第二天,我还是行尸走肉般去了学校,补了临时的准考证放在手里。
我参加了最后一天的考试,在大雨混乱的时候。
但我的手却怎么也拿不起笔了。
窗外的雨密密麻麻的砸下来。
我的五根手指都还健康,也没有破损,但可笑的是,它们不听大脑的指挥,对常年相惜的笔产生了厌恶和抵抗。
我笑自己,手上的伤明明已经大好,为什么手是颤抖的呢?
就连我的眼睛也跟着可笑的,不肯接受卷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尝试了很多很多回,真的。
你懂那种害怕到心如止水的感觉吗?
你可能不懂,我已经20岁,却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于我,这些文字扭打在一起,已经进不了瞳孔的世界。
为什么现在我要多此一举?
可是我又恨啊,恨自己为什么中途放弃。
我的心理素质太差了,憋气的默数数字一遍一遍的赶来,快让我窒息。
但这些都没能阻止颤抖了的右手和对文字的惧。
是我太傻,根本学不会马上冷静面对走出困境。
不争气的眼泪也没能释怀住眼前模糊到一起的字。
它们进不了我的眼睛,任凭我闭目拽了多少回被吞噬的神经,眼前还是一团雾飘忽不定。
我痛恨自己,已经错过了两科重要的考试,为什么还要错过最后的机会。
时间总是稍纵即逝,回首一刻明白了,眉也锁住了。
我们无法解释时间的真实,就像我们无法诠释眼泪的感受一样。
梦想,未来,多远?
岁月的刻痕早已在在柳絮飘飞的午后用特有的古朴印在了每个人心中,像姥姥的叮咛和教诲一样深刻。
我没有迎来人生的辉煌时刻,终究是我不济。
一遍遍想振作起来,却一遍遍败在了时间里。
又或许,是心情的感觉错了。
本来的日子,并没有我们想象的灿烂,梦在幻灭中旋转的瞬间,眼泪悄然逃了开。
成长,流年,多快?
我们的年纪还在轻笑着我们的年轻,我并没有成熟到能快速走出来。
苦笑的权利又开始在脸上悄悄剥夺,驻足凝望记忆深处已没有必要,一片树叶的价值总要发黄。
当知觉和错觉可悲的寻找,期待,想得到轻松回归我们血脉的时候,感觉似乎在反抗。
于是,微笑在追随的日子里放弃了自由。
感觉,感受,多真?
我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一个月,也把心锁紧了一个月,半分都没有走出家门去接受一下太阳的洗礼。
我哥也很自然的把孩子交给我妈,丝毫没有受离婚的影响,每天照常出去和朋友鬼混。
我妈有时自言自语的说:唉,我以为孩子很坚强,考试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都怪我,不知道没有那个什么证不能考试。
但转瞬,她就继续:唉,我儿离婚心里苦啊,就让他好好玩一段时间吧。
我在屋里大笑……
原来,我哥才是那个不受任何影响的人。
想想也没什么,他应该记性不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当爸爸的人。
就像孩子出生后,他丝毫没有改掉狐朋狗友一块玩的习惯一样。
孩子是我爸的掌中宝,我和我哥就是,孙子更是。每次孩子有一些不舒服,带去诊所医院的,不是我爸我妈,就是我嫂子,我哥从来不参与。
但我有什么资格论别人的长短呢?
我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能证明我活着,其它都面目全非。
我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委屈,但也没有任何气力去让灵魂回归。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半句话,尤其是我妈。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错了,也尽量不来打扰我。
也许时间没有年轮,生活,就应该平淡的如白开水。
也许并没有什么也许,只是我们不想把心灵栖息在别处上。
我也知道安小晴和王冰这一段时间找过我,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打我家的座机。
她们还敲开过几次我家的门,我哥说我跟着我爸去外地了。
当然,是我交代的。
我不是不想见她们,我是害怕,我现在蹉跎的样子和丧失信心的颓废,她们看了会更让我难过吧?
更重要的,我怕我会崩不住,把积攒这么久的表面坚强瞬间垮掉。
田文凯发疯的找过我。
我的小灵通已经很久没有开机过,座机也被我拔了电源。
就好像这样,我就能阻隔掉任何东西,逃避